該怎麼面對他呢?

郝風樓屏著呼吸,旋即,門開了,進來的人很是清瘦,腦袋上的戒疤還在,不過他臉色很不好,面板有些黝黑,即便是在燈光之下,他的面目也不甚清晰,不過他的五官並不顯得可憎,只是……郝風樓有些懷疑,這個朱允文到底是多大年紀。

按郝風樓的瞭解,朱允文應當是在二十五歲上下,可是現在看他的樣子,只怕年紀已經接近四旬了,他的鬍鬚,黑白參半,並沒有接受拷打,可是臉上的皺紋很深,整個人顯得很沒有生氣,甚至於進來的時候,也不曾去看郝風樓一眼,只是垂著頭,走進來,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這就是朱允文?

郝風樓不由想笑,若是當今天子,知道朱允文成了這個樣子,只怕……也會惋惜吧,必竟,這個侄兒是他最大的敵人,而這個敵人竟是如此狼狽,以朱棣的性子,怕是要覺得勝之不武了。

郝風樓板著臉,一動不動的觀察著朱允文,朱允文走進來,雖不願接觸郝風樓的目光,卻還算大方,居然直接盤膝坐地,雙目緊闔,乾癟的嘴唇,似在顫動,不知是害怕的發抖,還是在默唸經文。

郝風樓微笑,其實他曾想過無數相關於朱允文的形象,不過卻發現,想象和現實有那麼一點不同,只是他並不在意,現在,自己該開口了。

“不知高僧貴姓。”

郝風樓並不急於揭開朱允文的身份,或者說,他寧願裝糊塗。

僧人淡淡的道:“貧僧姓黃。”

“哦?卻不知法號。”

僧人道:“法號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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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亡國之君

空空這樣的法名,乍聽之下,倒是讓人覺得幼稚,甚至郝風樓有些想要發笑,可是細細思量,佛家本就最善講空字,色即是空,人浮一世也是空。

這空空之意,亦可解作兩手空空之意,曾經君臨天下,九五之尊,錦衣玉食,飯來張口,出則乘攆,寢則有萬千佳麗為伴,這天大的富貴,如今已經成為過眼雲煙,現在卻成為逃人,四處漂泊,不知去往何處,步步驚心,朝不保夕,這難道不是兩手空空?這個法號,倒是頗為契合朱允文的身份。

郝風樓甚至很諧趣的想,若自己是他,保不齊也要取這樣的法號了。

郝風樓莞爾一笑,凝視僧人,一直都在觀察這僧人的五官,因為在此之前,郝風樓一句看過朱允文的畫像。只不過東方的畫,更具抽象一些,只求神韻而不求真實,太過真實,反而落了下乘,那些宮廷的畫師,本就是名噪一時的大師,他們所畫的畫,可想而知?

再加上朱允文的相貌,經過這幾年,早就改變了太多太多,這幾年四處逃竄,料來吃了很大的苦頭,一個養尊處優之人飽經了風霜,早已面目全非,郝風樓僅憑的,只能是眉宇和五官來分辨。

大致上,整個人和朱允文有很多相似之處,似乎沒有什麼不妥。

既然大致能夠確認,郝風樓便開始下一步了。

他淡淡的道:“空空法師聽口音,一口純正的鳳陽官話。卻不知仙鄉何處?”

和尚沉默片刻:“和尚處處漂泊,仙鄉早已忘了,籍貫何處。於貧僧並沒有什麼分別,和尚只記得自己是空空,遁入空門,皈依我佛,俗世的事,已經記不清了。”

審問和尚,確實有那麼點兒為難。偏偏郝風樓並不願意動刑,他心裡只是猜測著和尚的話,不禁在想。他這是故意要狡辯呢,還是真實的想法,從前的事,他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