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笛順從答道:&ldo;在下見幾位前輩都如臨大敵,樣子有趣得很。陽堂主若只想給諸位一個下馬威,斷不必非如此周章把各位齊聚在揚州,此番大概是借了各位掌門的面子,給別的事做了幌子,前輩們自可放輕鬆些。&rdo;

他話裡有話,乍一聽很有道理,沈白鳳表情松和片刻,他本因妙音閣和十二樓的關係對聞笛很有好感,立時附和道:&ldo;聞笛說的在理,商掌教,我們大可靜觀其變。&rdo;

&ldo;靜觀其變?!&rdo;北川學門另一位長老出言道,&ldo;眾人都說席先生中毒無解,怎麼可能給我們這麼多的時間!&rdo;

聞笛好整以暇道:&ldo;但現在也只能等。&rdo;

他話音剛落,那廂沸沸揚揚地行出一隊人來,為首的豹頭環眼,正是一身武裝的陽樓。隨著他們行至擂臺邊,原本熙攘的人群安靜許多,自覺地給他讓開了一條道。

聞笛安然退至一邊,塵歡擠上來附在耳邊道:&ldo;師兄,你跟他們費什麼話?&rdo;

&ldo;你不是不想救鬱徵嗎?&rdo;聞笛輕聲道,手指在她肩頭一順,像拈花似的,能撩走一地芳心,他說話半真半假,又刻意避開了和鬱徵熟識的幾個師弟,&ldo;到時候見機行事,你往後掉點隊,我看陽樓不想放人。&rdo;

塵歡被他曖昧的低音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到後來幾乎就是聞笛說什麼、她便聽什麼了,一通胡亂點頭下來,鼻尖似乎還留著點奇異的花香。而她抬起頭,在身畔的聞笛已經不見了。

塵歡摸摸自己的臉,竟是一片不正常的紅,燙得嚇人。

那日聞笛跟著莫瓷回來時,十二樓所有人都是一驚,沒料到這位號稱和師父起了矛盾、被師父當眾追殺的師兄還能再回來救鬱徵。惟獨塵歡不信,她見多了宋敏兒的野心,沒了宋敏兒後,自顧自地把心思套在了聞笛身上。

折花手都傳給了他,聞笛難不成真的對掌門之位沒有一點想法?

事實證明聞笛的確很奇怪,說著救鬱徵,幾天內四處走動,但沒有一絲一毫的真正動靜。這反而堅定了塵歡的想法‐‐聞笛根本不是來救鬱徵的。

而方才聞笛那番話,似是而非的,讓她回過神時,內心升騰起些許激動。

江南的春來得潤,來得慢。這一方天地裡的暗潮湧動卻彷彿能讓氣氛降到冰點,十二樓尚且如此,少不得還有別的心思在流竄。

所有人噤若寒蟬時,擂臺上有人抬了個凳子,陽樓不客氣地坐上去,大手一揮,背後隨即站了好幾個黑巾殺手,裸露的手腕上刺著一隻虎頭。

&ldo;能來這麼多人,大家真給陽某面子啊!&rdo;陽樓聲若洪鐘,抑制不住的笑意,&ldo;自當年陽某輸給左掌門之後,諸位已有多年不曾聽聞白虎堂的動靜了,可有想念哇?對了,左掌門呢?‐‐瞧我這記性,現在哪還有左掌門……來人!&rdo;

他一聲令下,那頭擂臺被推上來一個瘦高的男人,面色蒼白,微閉著眼,彷彿在極力壓制什麼,身上的白衣已被汙垢染得幾乎看不出本來顏色‐‐是鬱徵。

人群中,莫瓷一見他,心都揪起來了,他張了張嘴,忽然對上鬱徵的眼神,硬生生把正要喊聞笛的話吞了回去。

鬱徵雖然人虛弱到頂點,連脊背都直不起,那雙眼卻極清亮。

不像中了毒。莫瓷和聞笛對視,同時得出了結論,一顆心頓時放回了肚子裡。

&ldo;看看,這就是十二樓現在的掌門,可有左掌門當時十分之一的風采?&rdo;陽樓起身,慢條斯理行至鬱徵身邊,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