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陰暗。

而小雪妹子說,湛盧是一把英雄之劍。那這些劍下的亡魂,想也知道都是該殺之人。可李果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傷感。

不對!李果陡然反應了過來。這些不是他的想法,而是擁有這些記憶的湛盧的想法。

它在悲傷!作為一把劍,一把殺人的劍,一把從誕生開始就應該拿去殺人的劍,在悲傷。

可這悲傷裡,又依稀透著一股義無反顧,一種英雄式的義無反顧。湛盧帶著那種即使我不想但是不得不的情緒,很矛盾也很煎熬,像是忍著眼淚在和人訴說自己心裡委屈。

圖片的播放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李果也覺得自己不再下落,停在一片虛空中的李果,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他輕輕抹去臉上的淚水,長長地嘆了口氣:“你,不想殺人?”

沒有聲音,沒有回答。

“可你不得不殺人?”李果沒有管是否有回答,只是繼續說了下去:“是麼?”

依舊沒有回答,依舊沒有聲音。

李果也沉默了,他從數不清的絕望表情中看到了“殺戮”這個詞的具體含義,但是他也算是真正地明白了“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話的含義。

他不是野心家,也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陰謀。李果只是單純的想讓自己活的更安全,讓他身邊的人更安全。可,湛盧作為一把兇器,一把殺人的劍,它告訴李果一個血淋淋的事實——這個世界根本由不得任何人隨心所欲。

李果心裡很複雜。

他在思考,真正到了關鍵時刻,自己能不能下手去抹除一個鮮活的生命。也許能,也許不能。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敢拍著胸脯告訴所有人,自己喜歡殺人。

不過很快李果就坦然了,他在虛空裡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依然是那種自嘲的口氣:“難怪人家都說心理病是會傳染的。我差點就被你搞成了神經病。我說,你就不能換個角度看世界?”

李果的話好像激起了什麼,他耳邊響起了一陣陣的嗡鳴聲。

“你在問我?其實我也不知道。”李果沒心沒肺的調侃著,這把有心理病的劍:“你要是會想事的話,你就能明白錯對了。其實我也不喜歡殺生,我家過年殺雞都是請隔壁二叔過來幫忙。可你得明白一件事,有些東西,你沒的選。人麼,活一輩子,不就求個心安理得、問心無愧麼。”

又是一陣沉默,不過這次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很快那種嗡嗡聲就變得短而急促了起來。

“我真不知道,反正我答應你,不到萬不得已,我都把你當耍酷道具。這總行了吧?”李果一臉無所謂地調侃著:“我還不信,不殺個把人,我一輩子就活不下去了。”

這話剛說完,李果的眼前豁然開朗,周圍的嘈雜聲再度襲來。鳥子精罵街的聲音和樓底下警察叔叔的擴音喇叭,已經把這裡弄得人聲鼎沸。

而李果的手,還握在湛盧上。湛盧身上肆意揮灑的光芒已經徹底的消失不見了,而那呼啦啦像電風扇似的正氣小風,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李果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因為握著湛盧的他,感覺湛盧好像在醞釀什麼,就像是海嘯前的大退潮一樣。

“相公,別動!”莫愁在圈外提醒著李果:“恭喜相公,這劍是要歸靈了。”

“歸靈?”李果看了看忐忑的小雪妹子和激動的莫愁妹子:“那是個什麼?”

不等莫愁回答,李果周圍的空氣猛地一滯,周圍的空間都開始略微地扭曲了起來。就像是隔著火盆看電視一樣,扭曲不安。

“喂!為什麼劇情突然這麼嚴肅啊?”外面的鳥子精突然大聲抗議起來:“我受不了了,再這麼下去,我會被打回原形,我先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