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斷地撕毀照片的時候,張永棠完全放鬆了防備,他並不知道她撕掉的只是副本,母本還放置在她的手袋裡面。他以為她會放棄追查,所以間接地預設了她要知道的答案。

如果沒有幫兇,張永棠不可能掌握到緝毒特警組的行動計劃。或許到被撞落山崖的一刻,尹澤明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誰出賣。

林暖煙不發一言地坐在椅子上,神情已經呆滯。

“暖煙?”

張紫揚擔心地推了推她,“你有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

她勉強地搖了搖頭,在他關心的目光站了起來,帶頭離開了探視室。她的不對勁實在是太明顯,張紫揚提出要送她回家休息,卻被她開口拒絕。

“紫揚,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你自己打車回家可以嗎?”

“你真的不用我送你?”

張紫揚想要堅持,但再一次遭到拒絕。他只好站在原地,看著她開車離開看守所。林暖煙沒有回自己的公司,而是買了一束白花去了墓園,在尹澤明的墳前逗留了許久,直到將近黃昏才回到自己家中。

“暖煙,你今天回來得很早。”

林冠宇正坐在客廳中看報紙,看到她進門顯得頗為意外。林暖煙在沙發上坐下來,把身體都倚靠到了柔軟的靠枕上面,在太陽底下曬的時間有點久,她感到一陣不適的暈眩。雖然腹中的孩子還沒有成形,但是懷孕的症狀讓她的身體變得虛弱,容易疲勞。

“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林冠宇皺起了眉頭看著她,“這不是你昨天的樣子,暖煙,你是不是有心事?”

“我有些事情沒有辦法做決定。”

“跟公司無關?”

林冠宇探究地看過來,林暖煙的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她的心亂成了一團麻線,不知道該如何去解決面對的問題。為了保護張紫揚,她應允放過張永棠,是不是也要一同放過那個隱藏著的幫兇?尹澤明因為信任,才會把自己的行動計劃告訴對方,但是卻遭到出賣。這個人不管是出於任何理由,都沒有值得原諒的地方。

張永棠是主兇,他不可能為了她站出來指證幫兇。僅憑一張照片以及推斷,不論是她還是尹寒林都不可能把那個人入罪。

無法入罪,是不是就意味著放過?

假若她選擇了放棄,那麼她怎樣向死去的尹澤明,還有尹家的父母交待?這個難題她不管對誰說出來,都是造成震盪的影響。所以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她不能向任何人開口,即使那個人是她的父親也一樣。

“暖煙,是不是因為昨天的那隻箱子?

林冠宇探視了許久才再次開口,林暖煙一下子意識到他誤會了,她並沒有因為看到尹澤明的遺物,就動搖了跟尹寒林結婚的念頭。她跟尹澤明有七年的感情,並且他死得太猝然,不能怪她的父親會有這種誤會。她連忙解釋說:“爸,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一些其它的事情,或許過一段時間我就可以想通。”

“真的嗎?”

林冠宇沉默了一下,“暖煙,我實際上後悔讓你大學剛畢業就接手公司,我不過問公司的業績,全權交給你打理,以致你養成了什麼都自己扛在肩上的性情。寒林是個大男人,你跟他結婚之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有責任替你分擔,幫助你解決。你記住了沒有?”

“我記住了。”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林暖煙動容地點頭,父親的意思是讓她真正對尹寒林敞開心扉,他希望她可以得到幸福。

“你大概是生病了。”

林冠宇站了起來,“你媽打牌去了,我不懂得照顧孕婦,我打個電話給以塵,問問他你的情形需不需要去醫院。”

“大哥又不是婦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