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棒溫柔滑過我的臉。“又像之前那樣,和女主角相親相到一半,男主角跳出來揮拳打你,將女主角搶回去喔?”超灑狗血的橋段。

“賓果。”這次的男主角是海軍陸戰隊的,身材超魁梧、拳頭超硬,我沒被一拳打死算萬幸,不過癱在牆角流鼻血看起來也是很狼狽。

“那些女人真奇怪,明明有愛人還來相什麼親呀!用這種方式試探男朋友的真心嗎?好過分,你是很認真想要找老婆耶!”

你在替我打抱不平,輕輕軟軟的聲調總是聽來悅耳,現在添了氣憤難當的關心口吻,同樣可愛,更加溫馨。

“無所謂啦,看別人成雙成對也挺有使命感的。”這叫男配角的宿命,用來襯托男主角的英勇和痴情,有時候也襯托男主角的有錢有勢和男子氣概。

“現在還管什麼使命感,你還不趕快找個女人娶,媽不會就這樣跟你算了的!”你故意弄疼了我的傷口。

“唔——”我低低嘶痛。“我好不容易才從媽的炮轟逃出來,拜託你這個媳婦不要被你的婆婆教壞,連你也教訓起你大伯來。”我作勢拍額頭,一副無力模樣。

我們之間的身分一清二楚,你是我弟弟的妻子,我是你丈夫的大哥。

“不過說真的,霈譎哥,我覺得是不是你太挑了?否則憑你的條件,你應該比祖譎早結婚的。”

“你的意思是我條件比祖譎好囉?”那麼你為什麼選擇的不是我?我在心裡問。

“嘿,他是我老公耶!我當然覺得他最好。我只是認為你和祖譎有得拚,沒道理娶不到老婆嘛,霈譎哥,你到底喜歡怎麼樣的人,列些條件出來,我可以替你物色——”

要是我立刻告訴你,我喜歡的人是你,不知道你會不會垮下臉,俏麗可愛的小臉變得不知所措?而你,又會如何回答我拋過去的難題呢?

但是我沒問,因為我的愛情,並不是為了想讓你為難而愛你。

“我不挑的。”我意興闌珊。

你皺起了好看的眉。“的確,你是真的不太挑,每一次相親你都沒拒絕。”

對呀,就算事前看到長相非常非常抱歉的女方,我也從不推掉,我永遠相信,人要相處之後,才能斷定一個人的好壞,光憑外表太過盲目。

我明明給自己這麼寬鬆的擇偶條件,為什麼還找不到妻子呢?

是不是因為我心裡的位置已經被你滿滿佔據,所以任何一個女人都只是過客,被拒在我心門外,可以當朋友,不能當情人?

我時常在想,如果那一天,頑皮翻牆逃課的你,從圍牆上跳下來時,接到你的人是我,而不是我弟,你今天的選擇,會不會是我?

這個念頭總是圍繞在我腦海,揮之不去,但是想著想著,想起你那天膠著在我弟身上的視線,我就明白自己不過是自欺欺人。

就算那天是我,也許你會在前三天屬於我,然後你會發現你愛的人是我弟,現在唯一的不同只在於我無法擁有三天的短暫回憶。

“會不會是月老忘記把紅線綁在你的小指頭上?”

你握起我的手,像要確認我的小指上到底缺了什麼。

你沒注意嗎?我的紅線鬆垮垮地圈著你的指,沒有綁牢、沒有打上死結,只要一不留神,我的紅線就會被你弄掉,但對於你應該沒有差別,因為你的小指已經有另一條紅線,牢牢系綁著。

我幾乎可以順著那條無形的紅線,看見紅端另一端的持有者正開啟大門進屋來。

“祖譎,你回來了。”即使結婚兩年多,你總是像個新婚燕爾的小妻子,快樂地飛奔過去,或許你認為我習慣了這樣的畫面,也或許你以為我完全不以為意,所以你在我面前表現出夫妻倆的幸福。

我嫉護地撇開眼,用著不著痕跡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