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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有名的石頭人,他沉著一副黃胖的面孔,坐在地上一言不發,只管緊扎著綁腿。楊營長問我:‘葉家崗那裡比這邊的炮火還要兇猛,這一排人,已經只剩一班人,還繼續留在那裡,不能發揮什麼效力,我主張把他們調回來,參謀看怎麼樣?’我說:‘還撐持一個時間看看,等一會,敵人必有一個黃昏攻擊,那裡在我們手上,巖凸穩得多。’楊營長說:‘不過他人太少,恐怕難撐一點鐘。’正說到這裡,胡連長電話來了,他說:‘現在判明新民橋敵人的主力,已向葉家崗猛犯,敵人是波狀密集隊,請營長注意!’楊營長說:‘你撐著我就來。’說著,放下了電話機,起身就要走。副營長董慶霞,他也猛地站起來說:‘營長,這裡更重要,我去。’我贊成他這個說法,並且主張在敵人黃昏以前,把力量集中到巖凸來防守。楊營長同意我這個辦法,就讓董副營長帶一班人,在炮彈爆炸的空隙,衝了上去。那時,地面上是煙霧一團,天空上的敵機還嗡嗡的飛著呢。”
第18章 奪回巖凸
李參謀站在屋子中間,兩隻手代替了飛機大炮機槍步槍,又代替了我軍敵軍,不住地隨了口裡所說,比畫著姿勢。他自己這條身子,也是代表了楊營長、董副營長、胡連長,扮演了幾個角色。時而身子半蹲著,時而直挺著,時而移動個一半步。說到了這裡,程堅忍就笑道:“說書的,你雖說得有聲有色,可是有點兒文不對題,你這回書好像說的是楊維鈞接防鵝子港,胡德秀死守葉家崗。只是一篇過場書,並不明白你所說精彩的一幕。”李參謀笑道:“一班人守在十幾門大炮和九架飛機的威脅下,難道還不算是精彩的一幕嗎?不過我還沒有把最精彩的一幕說出來罷了。不忙,你等我慢慢講這一段熱鬧書,我先喝一杯水。”說著,彎腰下去,把床鋪下的大瓷壺掏出來,再在窗戶臺上,取來一隻粗瓷碗,斟了一碗冷開水,站著喝了。一口氣把水喝乾,放下了碗,依然站著道:“你再聽我說這段最精彩的吧。董副營長去過之後,敵人的飛機,就集中向巖凸轟炸了。大炮是不用說,除了德山市那一路的炮,還有新民橋那一路的炮,都對了巖凸這一帶陣地轟擊。火焰把前後周圍上千米的地方,都籠罩了。耳朵裡所聽到的全是爆炸聲。敵人對於這一個據點所付的代價,實在是可以送他四個字,不惜工本。工事外面,簡直是個絕大的霧天,也可以四個字來形容,不見天日。我們看這情形,判斷著敵人,必然想進撲巖凸,抄到黃木關的後面,然後和德山來的敵人合流,順著江邊公路,直攻常德大東門。因之,一面把詳情隨時電話團指揮部,一面電話前方几個據點把兵力後撤,以便集中。說到這裡我不能不稱讚董慶霞和胡德秀是兩個鐵人。我們在那炮彈轟去了半邊的指揮部向外看,每兩三分鐘,前面平地上就有一陣火花湧了起來。那些火花,那一叢由平地湧起,不是一座魔塔?可是他兩個人,就帶了兩班人,由葉家崗轉了回來。我說的鐵人事實上真也是一群鐵人,飛騰的硫磺焰屑,地上濺起來的塵土,水稻田裡的泥漿,把這些弟兄全身都塗抹著。還有掛彩的弟兄,臉上手上扎著塗抹了友煙的紗布,那一份形狀,真難用言語來形容。我看到他們,雖然說一聲辛苦,可是眼睛兩包眼淚水,真想搶著流出來。楊營長看到他們苦戰下來,也就叫他們到巖橋去休息。我們的營指揮部,是在陡馬頭巖凸之間的皇經閣附近,我們隱身在長堤下的工事裡,看得十分清楚。敵人在沉江岸,拉著一條縱線,由烏雞港武廟山葉家崗五里山,有五路部隊向這巖凸前方猛撲。在這五路敵軍的前面約摸是一千米,炮彈是一個連著一個地給他們開路。炮彈上面,還有飛機車輪式的飛著,也是不斷的掃射和投彈。在這樣的情形下,我們在前方佈置的那兩連人,當然是攔不住敵人的步兵。到了四點多鐘,敵人的山炮聲,忽然停止,只有零落的迫擊炮聲。我們立刻接著第一連指揮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