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人一聽這聲音,艱難的睜開了眼睛,身子卻怎麼也起不來,只能靠著渾濁的雙眼在病房裡尋找來尋找去,終於看到高大宛如神祗般的權司墨。

“權正天,不認識我了吧?”

權司墨輕輕念出老人的名字,諷刺的開口。雖然說權正天自從突發腦淤血住院後,腦子就不好使了,經常忘了誰是誰,可權司墨說這話的意思,根本不在於此。

“你,你……”權正天的頭髮已經斑白,枯草一般,臉色更是蒼老,他盯了權司墨一會兒之後,突然眼睛一瞪,激動的心跳加快,血壓上升,機器上的數字和折線都在劇烈的變化著。他伸出手,顫微微地抬不穩,像是認出來了來人,“你是……你是誰……你是那個私生子……不……他已經死了……你是誰?你是人是鬼?你……你是來索命的嗎?啊……你……你不要過來!”

權司墨不說一句話,看著權正天自己嚇自己的表演,心裡的悲涼更甚,卻又覺得解氣。

“虎毒不食子,你卻把我父親和母親害死,就為了他手中那一點點股份,就為了在大眾面前維持一個良好的形象。”權司墨緩緩開口,一邊將檔案袋開啟,“在你臨死之前,我要給你看一樣東西。”

“你……你是那個私生子的孩子!”權正天眼睛瞪得更大了,顫巍巍卻又焦急的去摸急救鈴。

“別白費力氣了。”權司墨一點點靠近病床,聲音帶著狠勁兒,腳步卻很隨意,“護士都被我支開了,沒有人會過來。你已經在這個世界上苟延殘喘太長時間了,該是時候去地下,給我奶奶,給我父母賠罪了。”

“你,你不要過來!”權正天沙啞著嗓子大喊,“你要做什麼!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不放過我?”權司墨諷刺的大笑兩聲,將檔案取出來,一下子擺在權正天面前,“看清楚,我,你口中的私生子的兒子,已經將權氏收購了。你拿什麼不放過我?指望你那些兒女嗎?”

權正天著急忙慌的去看協議上的字,只看到‘收購’兩個字,血壓又上升了一個梯度,呢喃著,“不,我不信……我不信!”說著,氣急敗壞的要去打權司墨手中的檔案,卻不知道自己有多麼滑稽。

權司墨一下子就躲開了,將檔案最後一頁拿給權正天看,“看,這是你那些兒女的簽字和手印。他們就這麼把你辛辛苦苦經營一輩子的企業給賣了,最低價!”

“這,這些混蛋……咳咳……”權正天氣的不停咳嗽起來。

“哦,還有。”權司墨想到什麼繼續說道:“你那個寶貝孫子權子衡,還想回來把你的家底帶走,還惦記著你的遺囑,可惜啊,他犯了事,已經被抓起來了,這輩子都很難再出獄了。你權正天已經被所有人拋棄了,你現在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將死之人罷了!”

“不!”權正天聲嘶力竭的喊著,急得臉紅脖子粗,似乎有點兒喘不上氣而來了,“我不信,我不信……你這個混蛋!你才是要被拋棄的那一個……”

“自欺欺人誰也會,真相是什麼,你自己知道。”權司墨一眯眼,將手中的協議往天上一扔,洋洋灑灑的白紙黑字落了下來,落到病床上,“權正天,你得意了一輩子,現在報應來了,死後……你連口棺材都不會有。”

權正天眼睛裡是慘白慘白的畫面。

權司墨瀟灑地轉身,大步離開。

滴……

機器發出巨大又刺耳的聲響,權正天死死瞪著眼睛,卻再也不動彈了。

權司墨剛走出病房,就有護士醫生往病房這邊跑。

“不行了,病人不行了……”

“還能搶救嗎?”

“已經失去生命體徵……”

權司墨正在外面,聽到醫生們的對話,才帶著肖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