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呢?就是復仇嗎?

“我想為自己活。”

是的,他想為自己活。但是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一切摧毀了他的夢。

“現在你還不懂,等以後吧。以後你就懂了。”林升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有些事不是你想,而是你必須。”

現在的熊只覺得林升的前言不搭後語,十分苦惱地撓了撓頭。

“對了,師兄你要走了嗎?”

“是啊。”

“現在嗎?”

“對。”

“那舒心姐姐怎麼辦?”現在熊還是喜歡稱舒心為姐姐,而不是師姐。

“我剛剛說了,相見不如懷念。見了,也許就不想走了。”林升緊緊地閉了眼睛。

“師兄。”這時陶湘的聲音打斷了林升的閉目沉思。

只見陶湘站在離林升和胸足有十步遠的地方,想來是沒有聽到剛才的任何談話內容。

“什麼事?”

“師姐叫我過來把這個給你。”陶湘的手中出現了一方帕子。

“拿來吧。”

陶湘連忙把手中的帕子遞上來。

那不只是一方簡單的帕子,上邊還題了字。

“和風燻,楊柳輕,鬱郁青山江水平,笑語滿香徑。”

“這便是她的期待嗎?怎麼知道就不是我心中所想呢?”林升看了帕子上的字,苦笑出聲。

“師兄,你會回來的吧?”陶湘抬頭看了一眼林升,眼中滿滿的捨不得。

“我相信師兄一定會回來的。”熊在一邊補充道。

“對,一定會。”林升點了點頭,對著陶湘說道:“湘兒,給我取筆墨來。”

“誒。”陶湘應了聲,急急忙忙地去了。

“我是真心的。”熊低低地說道:“雖然我知道我年紀小,在師兄面前沒有資格說什麼。但是,珍惜現在吧。不要像我一樣失去了再後悔。”

“傻孩子。”林升難得地笑了出聲,伸手拍了拍熊的頭,“現在都敢對師兄說教了。”

“我……”

“你師兄還不至於這麼沒用。現在這兒就要靠你們了。你還要保護所有你在乎的人,不是嗎?”

“是!”

“等我回來吧,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一同去羊城。”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師兄,我拿來了。”陶湘端著筆墨過來擺在了院子裡的石桌上,向著硯臺裡稍稍加了一些水就開始磨墨。

這個墨是上好的青州墨,還帶著淡淡的香。

就想林升一樣。

林升提起筆甫一思索就在帕子上邊寫到——

“思往事,望繁星,人倚斷橋雲西行,月影醉柔情。”

“把這個給她拿去吧。”等到手帕上的墨跡幹了,林升如是說。

“好。”陶湘低著頭,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可是師兄你真的不去看一眼嗎?”

這個問題林升今天起碼被問了三遍,但是他還是非常好脾氣地回覆道:“不去了。”

但是每次的言語都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憂傷。

“籲!”偏門口傳來了勒馬的聲音。看來是有人來接林升了。

“升兒。”逍遙子突然帶著一個灰綢布的包袱出現在眾人的面前,“這個你帶著。”

“多謝師傅。”

“不用謝我。”逍遙子像是意有所指。

林升只是垂了垂眼簾並沒有多說什麼、

“保重。”一陣靜默之後逍遙子重重地說。

“該走了,師傅保重,你們……也保重。”林升的最後一句話是對著熊和陶湘說的。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