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

而太初,太初絕對是黃家的一分子,她從來沒去過歐洲,十多年來跟著一個寒酸的父親生活,但她的氣質不變,臉上一股倨傲純潔的顏色,使她身處這種場合而毫無怯容。

「玫瑰呢」?黃太太問,「還沒出來?」

黃振華說,「家敏,過來喝杯威士忌。」

黃太太又問:「快開飯了吧?這個廚師聽說是新請的,手藝如何呢?」

溥家敏心事重重,不出聲,喝著悶酒。

大家很快歸於沉默。

羅爵士跟太初說:「我知道你與你母親之間有點誤會,可否容她解釋?」

我們身後傳來一聲咳嗽,「叫各位久等了,對不起。」

我第一個轉過身子去,看見一個女子站在走廊盡頭娉婷地急步走過來,環-玎-地有點匆忙。

我呆住了。

她並沒有什麼儀態,也沒有怎麼打扮,神情還很緊張,握著雙手。

這女子年紀也斷不輕了,穿很普通樣式的一件黑衣服,唯一特色是一條配玉的腰帶。

但她的美貌是不能形容的!她的臉簡直發出柔和晶瑩的光輝,一雙眼睛如黑玉般深奧,身材纖弱苗條,整個人如從工筆仕女圖中踏出來,她便是太初的母親?

我本來並不相信天下有美女這回事。太初的漂亮只令我覺得和煦舒適,但這位女子的美是令人驚心動魄,不能自己的。我忽然有種恐懼,說不出話來。

可是她比我們還緊張,她並沒有如小說中與女兒失散的婦女般撲過來擁抱痛哭,她只是結結巴巴地問:「是太初嗎?是棠華嗎?」如一個稚齡少女般羞怯,聲音中卻一絲做作都沒有,最自然純真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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