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著被單進屋,站在樓梯口看起居室裡父子倆相處,梁宰平躺在躺椅裡,梁悅彎腰喂他喝水,不耐煩了,直接含了一口嘴對嘴喂。

保姆阿姨寬心的笑,誰說這孩子沒心肺,這一個多月了,他像哨兵似的看著他父親,風吹草動都緊張半天,嘴巴倔,心裡可疼著呢,梁先生是有福氣的。

陳若可沒想到他的報應會來得這樣快,他是做好事的呀,怎麼老天爺不開眼。他剛踩進那間鬧事的包廂,迎面就是一白光,快得跟小李飛刀似的,還好他這些年沒白混,反應夠快,一閃躲過了,之後就是莫名其妙的混戰。保鏢拖著他出去,他非要看清楚是哪路貨色敢在他頭上動土,結果看是看清楚了,把這個身手據說好過李小龍的貼身保鏢搭了進去。

人送到恩慈,打刑墨雷電話,那頭說在青島。陳若心急火燎:“大爺!您這個點兒跑青島幹嘛去呀?!”

刑墨雷前一晚縱慾過度,白天又在手術室站了一天,正要睡呢,漫不經心問:“怎麼,是你相好?”

陳若說:“不是!”相好的他都不會那麼緊張,何況他根本不好男人。

刑墨雷頓悟,說:“你哥的人?”

陳若暴跳:“誰?!你哥!你大爺!”

刑墨雷皺了皺眉頭,說:“看看首診醫生叫什麼名字,電話給他,我打個招呼。”

謝緯陽忙得滿腦門汗,正跟某個遲鈍的病人點頭哈腰:“求您了我,CT室不就在那邊嘛!您問問別人啊你都來回問了我五次了!您沒看我這一身血呢嘛!哎!護士!護士!”

正找人,懷裡接了個手機,陳若說:“找你的!”

謝緯陽條件反射一樣接了起來:“誰呀?!”

刑墨雷一聽,又是這個傢伙,於是威嚴的說:“是我,刑墨雷。剛送進來的腹部刀刺傷,是我熟人,你照顧點。”

謝緯陽差點沒哭,抱著電話嚎:“刑主任!這哪兒是刀刺傷啊,這都捅成馬蜂窩了!我吃不消的!您自己來!……啊?您在青島啊?那成,我把人送上去了,您跟上面打招呼吧!”

陳若拿回電話問:“西言呢?你不在,他總在吧?”

刑墨雷怒:“你他媽也給他一瓶地黃丸啊!他站得住!”下午他打過佟西言電話,沒人接,想必是折騰壞了還在睡。

陳若吼:“我不管,弄不回來人我砸你們醫院招牌啊!”

刑墨雷說:“你愛砸不砸,早該收拾了你。”掛了。

孫副接到手術室的電話,從家裡奔過來看情況。死在手術檯上是大事,攻不下來的,一律都要第一時間報告院辦領導。於是護士習慣性的打了他的電話讓他來。

於鵬站在臺上,有著窮途末路的不甘心,這個病人確實是他見過的最難處理的,整個腹部幾乎所有的臟器都破裂,腸子更是斷了好幾節,行兇的人是擺明了要致人死地的,刀子捅進去不說,一定還橫著扭了刀把,否則不會碎得這樣厲害。

病人的生命體徵極其微弱,三路液體輸血,都沒有出來的快。

孫副一看現場,第一句話問:“佟西言的電話打過沒有?!”

護士說沒有,人現在已經不在臨床上班了。

孫副沒多廢話,親自打了過去。業務上他跟梁宰平一樣,從不懷疑佟西言的能力,消化外科,除了刑墨雷,就只有佟西言了。

佟西言中午被叫醒,不知今夕何年,好半天才想起來怎麼回事,忍著一身痠痛哆哆嗦嗦穿衣服離開寶麗金回醫院,吃不下東西,一邊做事一邊發呆,刑墨雷的電話響了很久都不敢去接。直到下班了,行政樓靜下來,他才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就聽見手機跟催命似的響,看是孫副的,接了聽什麼事,放了電話就往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