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出來,燒會退才怪。幸虧我今兒來了,要再晚一兩天,毒性入心肺,就沒救了。”

趙佑熙氣得要把兩個庸醫拉出去處死,俞宛秋好說歹說勸住了:“他們醫術不精,罪不致死,就當為孩子積德,饒過他們吧。”

劉大夫重新開了幾副藥,俞宛秋也懂點藥理,看上面盡是溫補之物,心裡納悶,吃了這樣的藥,不是燒得更厲害麼?想到劉大夫說的,要讓痘子出來,咬咬牙,沒問什麼。

劉大夫的藥灌下去,果然燒得更厲害了,趙佑熙不肯出去,堅持和妻子一起守在床前,又不能覆冷毛巾,眼睜睜地看著兒子在高燒中掙扎呻吟,俞宛秋伏在膝上哭泣,趙佑熙攬住她喃喃安撫,自己也紅了眼眶。

正傷心呢,配藥回來的劉大夫一聲斷喝:“你們這是幹什麼?快讓開,別擋了風。”硬是把太子夫婦趕了出去。

到第三天,痘子果然出得更多了,可憐全身上下沒一塊好面板,密密麻麻全是疹子。孩子癢不過,總想抓,被素琴和茗香捉住小手,難受得大聲哭鬧,俞宛秋在外面小聲啜泣。劉大夫卻高興得很:“好了,痘子總算出來了。“

俞宛秋收淚問:“真的會沒事嗎?”

劉大夫說:“體內熱毒出來,自然就沒事了。”

俞宛秋到這時才想起來問:“殿下,外面的將士沒有誰染上天花吧?”

趙佑熙楞了一下,他憂心兒子的病,又要抓緊時間部署,以迎接梁國的下一波進攻,根本沒注意這個。謝長寧在旁邊代答:“沒聽說有人染上。”

俞宛秋回頭問劉大夫:“這種病,有沒有預防之法?您也知道,帶兵之人,最怕是痢疾、天花之類流行。”

她問出這話,心裡是沒底的,這位大夫是梁國大夫,要是他像沈鵠一樣非要當忠臣,也許巴不得趙**隊染上天花,然後不攻自敗。這樣或可保住梁國江山。想到他肯醫治堯兒,才斗膽相問。

沒想到劉大夫立刻要來文房四寶,很快在一張紙上寫出幾個配方,然後換一張紙再寫,一連寫了好幾張,才讓人拿給俞宛秋。

俞宛秋一看,上面不只有預防天花的,還有醫治痢疾、熱症等的配方,俞宛秋感激之餘,也有些疑惑:“先生是梁國人,為何要幫趙**隊呢?”

劉大夫淡淡地表示:“草民只是大夫。以懸壺濟世為本,管他梁國趙國呢,今日若是梁**隊來請,草民也是一樣的。”

言畢,自去熬藥,態度疏離倨傲,俞宛秋本想順勢請他留下來當軍醫的,也不敢提起了。

第四天晚上,高燒總算退了下去,眾人俱鬆了一口氣。

俞宛秋又累又困,靠在床邊打盹。

沒睡多久,就被一陣爆竹聲驚醒了。喊來戚長生詢問,方知趙**士得知小郡王出痘,根據當地風俗,在府衙前搭起了一座彩亭,又札了若干紙傘、紙旗,然後燃放爆竹,送痘娘娘迴天庭。

當地官員和士紳為了巴結新主子,一夜送了紙傘、紙旗數萬,爆竹無以數計,整整炸了一夜。據說城裡的札紙店供不應求,很多人只好動家人現札,爆竹店也差不多搬空了。

可憐的堯兒,好不容易退燒了,又被爆竹聲吵得一晚上睡不安穩,俞宛秋只好和蘭姨她們輪流把堯兒抱在懷裡哄著。

第五天,痘子開始結痂,燒也完全退了,劉大夫高興地宣佈:“等痘伽掉了,就全好了。”

俞宛秋緊張地抓著袖口問:“臉上會不會留印子?”

劉大夫說:“痘子出來,就不會了。那些留麻子的,都是痘子要不,毒積在那兒沒出乾淨,這才弄得臉上坑坑窪窪的。痘子得好,等痘伽脫落,只會有些淺淺的印子,時間長就看不出來了。”

俞宛秋深深下拜:“多謝劉先生。”

劉大夫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