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炎遷都鄴城之後,新一輪的圈地隨之展開。

河北士族隨之壯大,盧氏、崔氏、張氏等等豪族子弟透過門蔭入仕大批進入朝堂。

晉國的地盤小了,內卷卻越發激烈。

一個小小的中郎將龐宗就能據鄴城之外良田四百頃,置莊園,納莊奴三千之眾。

其他達官貴人就更不必說了。

還有司馬家的王爺們,大興土木,河北平原上,到處都是他們的田宅,附近村落百姓全部成為他們的田奴。

有司馬家的人帶頭,王氏、石氏、荀氏等紛紛效彷。

晉朝君臣遷都,給河北帶來的深重的苦難。

到處都是失去土地的百姓,為了不被餓死,不得不主動依附豪族,或者投入軍中。

表面上看,鄴城的實力反而壯大了。

加上這一年河北、中原處處豐收,晉國君臣手上大為闊綽。

兩晉的大門閥提前形成。

只要不上朝,司馬炎基本呆在後宮之中,與妃嬪們花天酒地。

不過後宮數千人,司馬炎一個人也玩不過來,每到晚上就成了一個頭疼的問題,後製作了一輛羊車,羊在宮苑裡隨意行走,車停在哪裡他就在哪裡脫褲子運動。

幾千妃嬪們眼巴巴的守活寡,當然也會動些腦筋,就把竹枝插在門上,鹽水灑在地上,吸引羊車。

曹魏時期,奢侈之風大興。

到了司馬家大封宗親士族,奢侈就不是風了,成了烈火。

大名士何曾每天吃飯用一萬錢,還“無處下箸”,他的兒子何劭一定要吃四方畛異,一天膳費二萬錢。

司馬炎的母舅王愷更是其中的翹楚,衣食住行,無不精巧,所廢鉅萬。

石家的幼子石崇,年紀不大,卻也是後起之秀,與王愷鬥富,司馬炎非但不制止這種風氣,還在其中扇風點火,協助王愷,各種奇珍異寶說砸就砸。

與這些東西相比,大興的宅邸對他們而言只能是九牛一毛。

要維持這種奢侈生活,正當收入當然不夠。

必然加緊聚斂、盤剝、納汙……

時人言之曰:奢侈之費,甚於天災。

司馬炎君臣遷到鄴城不到半年,五石散和美酒的價格漲了十倍。

從朝臣到名士,服用五石散已經成了常態。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醉生夢死。

賈充對眼下時局大魏憂慮。

晉國亡了,別人脫下司馬家的狗皮,重新穿上秦國的官袍,就可以繼續吃香的喝辣的,但他賈充不行啊。

腦袋上盯著個弒君者的惡名,落到秦人手中,肯定死無葬身之地。

“國家艱難,陛下不可荒怠國事,河北百姓感念陛下久矣,皆願為國家效死,秦賊以刀兵而起,只要能以刀兵敗其一次,就能穩住東西對峙格局……”賈充一改往日嫉賢妒能的作風,不斷向司馬炎推薦可用之人。

王濬、王渾、張方、牽弘皆被委以重任。

“公閭之言甚是。”司馬炎大體上還是聽的,“這是新煉製的五石散,公閭快嚐嚐。”

此時的司馬炎眼窩深陷,面色蒼白。

讓賈充忽然想起了明帝曹叡……

兩人身上有很多相似之處,都是上半場英明睿智,下半場胡作非為。

賈充盯著司馬炎看了很長時間,三角眼中幽光不停閃爍,“謝陛下!”

司馬炎服下一個五石散,很快,面色潮紅,眼神迷離,身體區域性也開始膨脹,“鄴城之堅,遠勝洛陽,背靠幽冀兗豫,秦賊不來則已,來則必折戟於此城之下!”

如果只從軍事上考慮,的確如此。

從袁紹時代起,鄴城就被悉心經營,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