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淮南毌丘儉相比,西平實在微不足道。

楊崢名望、實力、戰績都差了毌丘儉十萬八千里。

誰是心腹大患、誰是纖芥之疾一目瞭然。

“那麼第四人,必定是夏侯泰初了?”司馬師眼神忽然變得冰冷起來。

鍾會卻搖了搖頭,“夏侯泰初乃廟堂高器,只需供奉起來,便可遮人耳目,真正的威脅乃當今皇帝!”

密室中,不見天,不見地,什麼話都可以宣之於口。

司馬師哈哈大笑,已然聽出鍾會言語中在為夏侯玄遮掩,“士季呀士季,吾將行之事,正是要敲一敲這廟堂中的高器,以震懾天下人之耳!”

笑聲之中,正始五年敲響最後一聲守歲鐘聲。

正始六年應聲而來。

這一年開年洛陽便掀起腥風血雨。

中書令李豐、聯合光祿大夫、太常夏侯玄,欲誅大將軍司馬師。

謀事不密而洩,司馬師召李豐問之。

李豐拒不承認。

司馬師將皇帝血詔抄本扔出,李丰情知抵賴不過,破口大罵:“爾父子懷奸,將傾社稷,惜吾力劣,不能相禽滅耳!”

司馬師大怒,持環首刀,以刀環親手砸死李豐,將屍體交付廷尉,緝拿李韜、夏侯玄、張緝等人。

長街之上,寒風陣陣。

天空中亦傳來嗚咽之聲。

夏侯玄仰望昏沉的蒼穹,面不改色,但他的家卷三百餘口哭嚎震天。

司馬昭痛哭流涕,在司馬師面前求情,“泰初天下名士,今斬之,失天下人望!”

司馬師不為所動,“行刑!”

刀斧落下,慘叫之聲四起。

長街之上頓成鬼蜮,數千腰斬之人拖著殘軀,掙扎、扭動,在長街上拖出一條血路,哀嚎慘叫聲響徹全城。

夏侯玄依舊望著昏沉的天空,彷佛失去所有痛覺一般,身體在抽搐,臉上卻無表情。

過了很久,眼中的神采才漸漸渙散。

人群之中,鍾會幽幽嘆息一聲。

三月,風雪還未消融,大地卻有幾分回暖。

但西平仍舊一片白色。

不是白雪,而是白幔白幡,祭奠夏侯玄。

“平、平西將軍,皇帝詔令、大將軍軍令,即刻遣送夏侯氏之罪女夏侯止回京!”黃吉顫聲道。

“那你就告訴司馬師,讓他自己來取!”楊崢披麻戴孝,滿臉冰霜。

黃吉呆若木雞。

這次若不是“老熟人”黃吉前來,楊崢一定會砍了洛陽使者的頭顱祭旗。

夏侯玄命數已盡,自己也不想活,怪不得別人。

但司馬師卻出手如此狠辣,當街腰斬,夷滅三族!

沒有絲毫情面,也沒有絲毫體面。

“楊、楊將軍,你可要想清楚,為了一個罪婦得罪朝廷、得罪大將軍,不值,而且大將軍來之前已經說過,只要楊崢獻出夏侯氏之女,涼州刺史之職就是將軍的!韓信尚有胯下之辱,區區一個罪婦,何足掛齒?”

“涼州刺史?司馬師好大的手筆!”在這一刻,楊崢心中所有的枷鎖都被打破了。

以往的重重顧忌,此刻忽然沒有了。

全身上下只有輕鬆,無比的輕鬆。

退無可退,避無可避,那就拔刀以對!

司馬家的承諾誰敢信?

不過是一個緩兵之計,送出夏侯止,楊崢的所有正當性全部消失。

要知道涼州忠於曹氏的大有人在,即便進入涼州,也會跟這些人玩內耗,幾年之後,司馬家坐穩江山,司馬昭提兵幾十萬橫掃雍涼,楊崢一樣玩完。

新城之戰,吳蜀聯手北伐,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