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著終南仙宗的太上長老玉符。

在場的西北道魔群修中,絕大多數人是從未見過這一男一女的。他們本以為是什麼名震西北的傳奇人物趕來救場,可一看之下,卻都覺面生得緊。不過轉念再想方才道魔兩宗的七大高手在人家面前的恭敬禮數,數百修士盡都又驚又喜又是疑惑。

九色祥雲上的這兩位是什麼來頭?聽那地仙高手都得尊稱一聲“老祖上仙”,莫非他二人已是天仙道果?可若天仙道果加身,不是該在三十二天中逍遙快活麼,卻為何猶能顯身於凡間界?莫非是終南純陽子急了眼,竟把自家飛昇仙関的前代祖師給請下界來了?

人群中唯有俞和縮著肩膀低著頭,不敢抬眼去望。不過他心裡也是通明,當下就算挖個十丈深坑,把自己活活的埋進沙地裡去,也定然逃不過大哥大嫂的眼睛。須知天數昭昭,禍福恆衡,這兩口子歷劫重生之後,終於逆天改命,得了無邊福緣,如今已把神仙遺蛻徹底煉化,再加上各自的萬年道行,那胸中的三花五氣已然隱隱顯生,大羅金仙之境可期。如此成就凡間無上位業,那一舉一動自有萬法相隨,其真身所在的幾百裡方圓,天上地下無不在唸視洞察之中,就算是風中飛舞的一顆微塵,地底下蟄伏的一隻蟲豸,也瞞不過他倆的神仙法眼。

“真兒料事如神,你小子果然在此攪渾水,看來這趟不算白來!”長鈞子一縷傳音,在俞和耳邊響起。俞和伸手撓了撓頭髮,臉上擠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

數百西北修士惶惶然的望著那一男一女,正遲疑著是不是也要大禮參拜之時,那空中城池上的骷髏鬼物忽然哇哇怪叫起來,想是它被人揮手間破去了法術,正自勃然大怒。

只見這頭骷髏巨怪低吼一聲,方尖塔上的鬼火魔眼驟然瞪圓,一道青虹目光裂空而出,照向那九色祥雲上的長鈞子與柳真仙子。

長鈞子臉上戾氣浮現,他把眉頭一皺,朝前斜踏一步,側過半邊身子,擋在了柳真仙子的身前。其實柳真仙子壓根底就沒把那道青虹放在心上,不過看著自家夫君如此痛惜,這位天仙高手就好似竊喜的小媳婦兒一般,笑吟吟的縮到了長鈞子的身後。

想來也是有意施為,只見長鈞子張開大手,像驅趕蚊蠅一般,厭惡的朝前揮了揮。那陰寒凶煞的青虹目光照到他身前百丈,忽沒來由的化成了一片陽春三月裡的酥軟清風,柔柔弱弱的掠過九色祥雲,恰到好處的撩起了長鈞子的英雄大氅,襯得他整個人渾似一位當風傲立的蓋世豪俠。

莫看長鈞子見招拆招雲淡風輕,這一下展露出來的神通手段,可當真是驚世駭俗。在場的西北群修深知那鬼火魔眼的厲害,先天至寶都難當它目光一望。眼見如此情形,許多人揉了揉眼睛,確信所見絕非虛妄幻夢,這才發出了震天介的叫好聲。

這化險為夷舉重若輕的神通手段,唯有天仙道果!一眾修士也不去細想來人的身份了,個個心悅誠服的俯身拜倒。

可長鈞子小試牛刀,心裡更是勾起了癮頭。他冷冷的撇了一眼對面的空中巨城,寒聲笑道:“兀那鬼物,就這點微末可笑的花招,也敢來欺我九州修士?本座倒想問你,怕死不怕?”

雖不知那尊五百丈高的骷髏怪物聽不聽得懂長鈞子的奚落嘲諷,只見這胡夷巨怪怒吼連連,伸出兩支白森森的枯骨長臂,朝天一陣揮舞。在它的頭頂上,有團慘白色的暴風雲氣凝聚起來,在那回旋的冰雪寒流中,似乎有無數條冤魂在掙扎著、嘶聲嚎叫著。

長鈞子口含冷笑的說道:“我們這兒有句古話,說對待惡人,當須‘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方才你瞪我一眼,甚是無禮,本座心中有忿氣難平,說不得也要給你瞪回去才是!”

話音才落,他把雙眉一挑,虎目圓瞪,霎時間寰宇乾坤盡成漆黑,頭頂那輪烈陽,就好似懸在空中的一支古舊瓷盤,昏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