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鼓聲一響起,四面涼州將士應聲而動。

張特擅於防守,又是多年宿將,又有夾城相助,支援一兩個時辰應該不會太難。

相反,如果楊崢收到訊息立刻去救援,則正面戰場立即會崩潰。

很明顯,王基是用這一萬人來換他攻打夾城南圍的時間。

司馬孚、司馬望的性命明顯高過龐會和文鴦,以及這一萬中軍。

一千具裝鐵騎聚集在楊崢左右。

兜鍪上長長的殷紅翎羽,人與馬披著的青黑鐵甲,讓他們猙獰而充滿力量感,一根根長槊紛紛指向東面戰場。

彷彿一頭頭飢餓了很久的人形鐵獸。

還未動,那種與生俱來的殺氣、煞氣拔地而起。

“出擊!”楊崢抖動韁繩,烏羽人立而起,與這千餘重甲騎兵從土山上一躍而下。

一杆高高的“楊”字牙纛隨風招展。

排山倒海之勢滾滾而下。

“殺!”楊崢揮動長槊,吼道。

“殺!”身邊親騎跟著一同怒吼。

戰場上也紛紛響應,“殺!”

幾萬人的目光聚集在牙纛之上,敵軍望者雲靡,已軍越戰越勇。

一個能親自衝殺的主帥,對士卒的激勵是無以復加的。

正面的中軍陣列,被弩箭壓的抬不起頭。

在楊崢一往無前的氣勢下,重騎兵猶如雷鳴一般的馬蹄聲,彷彿踩在每一箇中軍士卒的心坎上。

沒人能在這種威勢下從容不迫,他們的陣腳很快堅持不住,最前排的幾人扔下長矛轉身就跑。

剩下的人一陣遲疑。

但死亡已經降臨,鐵流撞入陣中,掀起陣陣血浪。

長矛被撞斷,盾牌被踩翻。

彷彿一層層皮肉被剝開,露出裡面驚恐計程車卒。

然後長槊貫穿了他們的身體。

重騎兵根本不需要動作,只需要雙手端著兩丈餘的長槊向前。

戰馬和人融為一體,速度既不太快也不太慢,人和馬以一種默契的節奏向前、再向前。

戰場上,已經沒有人能阻擋這支騎兵。

重騎兵固然會受到地形、天氣等等諸多因素的影響,但在一馬平川的關中大地上,他們就是名副其實的王者。

短短几個呼吸間,中軍的步陣被貫穿了。

彷彿只是穿過了一群螻蟻。

接著衝向下一個步陣。

重甲騎兵的兇悍超過了楊崢的預期。

也震撼了整個戰場。

一開始敵軍還想頑抗,幾個步卒緩緩靠攏,企圖依託地形阻擊。

但重騎所過之處,人仰馬翻,只留下一條血路,以及一地的殘屍。

殘酷的殺戮面前,敵人計程車氣終於崩潰了。

“怪、鬼怪!”

曾經驍勇善戰計程車卒扔下兵器,尖叫著想逃離戰場。

或許王基把他們派上來的時候,就已經視他們為棄子。

此戰,王基以龐會、文鴦為誘餌,聲東擊西,擺出一副要進攻夾城東圍的架勢,卻虛晃一槍,率主力與長安城中的司馬孚勐攻南面。

現在,比的就是誰先破局。

楊崢掃滅東面戰場之敵,就能抽出手,夾擊王基背後。

王基若是先攻下夾城南圍,就能與司馬孚呼應,楊崢的四萬大軍會被包圍在長安之東。

北有渭水、東有霸水、西有長安堅城,南有王基與路蕃的精銳。

即便楊崢想走,倉促之間,騎兵難以渡水,王基只要跟在後面一口一口蠶食即可。

想法很好,難得的大手筆,充分利用了長安東面的水形地勢。

只是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