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起:“你,為什麼要殺她?”

“為什麼?哈哈!”端寧仿若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般大聲笑道:“那個賤人留下的雜種,看著她就礙眼!況且!”端寧咬牙看著白衣女子,一字一句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你死的不明不白,留著你的女兒,等她長大了找我報仇麼?她,可不是個簡單的丫頭!”

“你,你胡說,我的雪兒最是單純善良,你好狠的心!”

“哼!”端寧恨恨道:“你生的女兒自是覺得她萬般的好!可是,我討厭她,非常非常的討厭!”

端寧緊緊捏著拳頭揮舞著,彷彿捏著的就是輕塵一般。“靜雅沒出生前,駙馬最疼愛的孩子就是她。自從有了靜雅,駙馬就再也不疼她了,倘若是一般的孩子,怎麼可能不哭不鬧,即便是不哭鬧,也要表現出幾分委屈渴望來。可是在她的眼裡一點都看不到。反而不經意間就能看到嘲諷譏笑。一個小小的孩子,居然敢譏笑我堂堂和碩端寧格格!小小年紀偏偏怪異的令人討厭至極!”

輕塵皺眉思索,有嗎?她自出生後一向都十分小心的不多言多語,努力讓自己融入孩童的角色,連墨柳居的人都不曾懷疑過,甚至瞞過了夕荷,怎麼端寧就會覺得她很怪異呢?難道真是天生的不對盤?

“還有!”不等她想清楚,就聽端寧又接道:“她的言行間總是挑不出什麼錯處,可就是這樣才更奇怪!靜雅招惹她她從不生氣,靜軒侮辱她她也不發火,下人奴才的冷言冷語她也當沒聽到,一個剛剛沒了孃的六歲孩子,怎麼可能忍得下這麼多恥辱!”

輕塵冷哼一聲,不忍下來,給你挑出毛病,還不知道借題發揮到什麼程度!這樣想想,在端寧眼裡,她早就顯得不正常了。不過,與其悽悽慘慘的在府裡苟延殘喘,她寧願早點暴露出去亡命天涯!不自由,毋寧死!

“本想在府里弄死她的,可是那臭丫頭太過狡猾!”端寧的眼裡閃過一絲怨毒,襯著那蒼白的臉色和烏青的眼圈,真是比對面的白衣女鬼還難看!“只要她出了她那破院子,身邊必定跟著一個丫頭一個小廝,可恨她院裡的丫頭小廝都收買不來。原來院裡的夕荷又不明不白的死了,這也是我要弄死她的原因,夕荷埋伏在她們身邊都六年了,怎麼會說死就死,雖然我查不出原因,但是一定有問題,不管是什麼原因,斬草除根總是不錯的!”

端寧陰狠的說道:“可是,她就像察覺出什麼一樣。晚上從不出她那院子,身邊從不離人,也不跟府裡的任何人接觸太近。除了李氏和張氏院裡,即便在那裡,別人沒喝過的茶水她從不先喝,別人吃過的點心她都要掰下一點餵了魚再吃。暗中觀察了那麼久,都沒找著機會弄死她!”

“不過!”端寧陰笑一下,面上閃出幾分得意,拳頭狠狠一握,“就算她防的這麼緊,我還不是照樣殺了她!”

“呵!”白衣女子輕嗤一聲,“謀害了一個六歲的孩子,有什麼好得意的?”

端寧愣了一下,轉而盯著她嘲笑道:“怎麼,嫉妒了?不平了?傷心了?你不僅沒有了孩子,沒有了男人,現在連命都沒有了!” 慢慢掃視一番周圍,笑道:“這個額駙府終歸還是我的,男人是我的,孩子是我的。你們,不論是玉函,春桃,還是她馬佳玉蘭,都是失敗者!即便是你瓜爾佳莫柳,他最愛你又如何?再牽掛你想念你又如何?你都已經死了,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況且!”

端寧一把抓住靈符,狂笑道:“就算你死了也不能拿我如何!瓜爾佳莫柳,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可憐女人!”

“是嗎?”白衣女子緩緩抬起低下的頭,勾唇淺笑,“可惜,還有一個女人,你沒鬥跨!”

“莫柳兒!”端寧驚叫一聲,連退數步方才站穩。

如水般清涼的月光下,莫柳兒嫣然一笑,如黑夜裡突然綻放的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