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亦劍眉深鎖,面容黯淡……

忽而,他毅然道:“罷了!無論如何,在下亦只有先行出莊,去穩住長離一梟及藍翼鐵騎會諸人,不論令尊對在下如何,在下亦不能為了此事,引起一場莫大爭鬥,在下義父這筆昔年恩怨,自當由在下鼎力擔當,決不能為此而演出太多流血爭紛,更不能牽累在下拜兄等人……”

全玲玲擔心的道:“江公子,你準備如何呢。”

江青倔強的一笑道:“在下出險後,將依先時決定的心意去做,若萬一不成,再由在下與那金昭當面解決此事……”

�飛仙子姐妹沉默了。全玲玲在明媚的雙瞳中,閃耀著瑩瑩淚光,她衷心的希望江青勿再涉險,但是,她能勸解江青麼?她能化解這場先人的仇恨麼?她更能說出要江青獨自逃生的話麼?她不能,而且,她亦忍受不住那悠悠無期的別離之苦!

於是,她別轉頭去,不讓那激動的淚水被江青瞧見。

這時,室中的二人都滿懷心事,默默無言。

他們誰也沒有開口,但每個人的心中都是沉重與悽苦的。事實終歸是事實,它是不可避免的,是硬性的,尖銳的,並且,誰也要面對著它,因為,這硬性而尖銳的事實必將到來。

惆悵揉合著矛盾,憂戚摻雜著苦澀,這是恩與仇的衝突,情與怨的糾纏。

黑。夜終將消逝,明日定會到來,而明日,是幸運尚是乖舛,又有誰會知道呢?

江青黯然無語,凝望燈花,他心中有著太多的煩惱與鬱悶……

全玲玲瞧著妹妹,無助的嘆息了一聲。

第二天。

丹寒樓中十分平靜,但由全楚楚帶回的訊息證明,煙霞山莊內外及雙飛前後二島,皆已展開全面戒備,各處戰雲密佈,人人、心緒緊張,如臨大敵。

不錯,東海長離島的威名,到底不是虛訛的,甚至連名震一方的煙霞山莊,也不敢絲毫輕視。

長離一梟未達目的,回去之後,雖然沒有明著向煙霞山莊挑戰,但深謀遠慮的飛索專諸全立,已感到事態的嚴重,下令全島嚴密戒備,他深恐長離一梟會猝然暗襲,不宣而戰!

在這緊張沉悶的氣氛中,漫長的白天,已緩緩過去,黑夜,又來臨了。

煙霞山莊及雙飛前後二島,隨處可見人影憧憧刃光閃爍,執刀荷槍的黑衣大漠,往來巡弋,沉喝號令之聲,彼起此落。

這窒息而緊迫的空氣,即使令一個感覺最遲鈍的人,也會頜悟到事態絕不簡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氣氛的刺激,到底是不好消受的啊!

時間在一分分的消逝,而人們在等待,在忐忑。

丹寒樓四周,仍然十分安謐,樓下,一個模樣精靈,使女裝束的少女,正倚門而立,看似眺望遠處,但其雙睛則不停的隨處流轉。

樓上的房間內,江青已穿戴舒齊,火雲衣仍舊閃耀著眩目的光彩,金色約三角形鱗片,在燈光下,更散射著懾人的精芒。

江青伸手一按背後,知道自己從未現露的兵刃“金龍奪”尚安然未動,暗囊內的“烈陽神珠”亦未遺失,他微微一笑,隨手整理了一下衣衫。

青白色的燈光,映照著江青俊朗的神態,在火雲衣適度的陪襯下,越發現出玉面朱唇瀟酒不凡,只是在那俊俏的面龐上,卻仍然透出一絲病態的紅暈,那瘦削的身軀,亦有些孱弱與虛浮。

本來,他便沒有全然痊癒啊!

全玲玲痴迷的凝注著心上人,目光中,透露看人多的讚譽與依戀。

江青略為活動了一下四肢,劍眉微皺的向左腕一瞥,又隨即移目他視。

全玲玲隨著江青輕微的動作,深沉而歉疚的道:“江公子,左腕痛麼?唉!這都是我不好,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