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還能價值幾何?

“若你不回去,我便在這裡陪你。”他說的也決絕,“我總陪著你,就是了。”

“若你願意,隨你。”現在我一直看不見,這些日子我也已經習慣你的無處不在,你在或者不在,又有什麼要緊?

我推開他,一個人往鍾府去,那唯一的稀薄的光感,已經足夠可以叫我平安,身後的腳步聲一直在,我只當不知,可是腦海中,突然出現那時候,我的身後,也一直有這樣的腳步聲,無論我在哪裡,他一直都在。

清晨,黃昏,在皇宮裡的每一道宮牆下,都有我們的影子,都有他的淡淡的梅花的苦澀氣味,我那時,歡喜著,雀躍著。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當時的歡喜雀躍,那時的歡聲笑語無限柔情,與我,已經是永世不可得的溫暖。

我在鍾府門前又一次被人攔下,“姑娘是哪裡人士?老爺夫人的靈柩已經下葬,若要拜別,已經來不及了。”

撥開斗笠前的薄紗,我淡淡道,“鍾家小女鍾靈,今日回府。”

“四小姐?你是四小姐?”那人幾乎要喜極而泣,往門內大聲叫嚷,“來人啊!來人啊!四小姐回來了,四小姐回來了!”

我含笑點頭,隨他領路進去,被眾人擁在中間,“四小姐,所有人都以為你同先皇一道沒了,誰知還有這樣一日。”

先皇?他最後還是給了傛哥哥這樣的哀榮?恢復了他的身份,洗刷了他的清白,也許踏著這麼多人的屍體,他擔心自己的皇位坐的太噁心骯髒,夜不能寐吧。

“四小姐若是早回來幾日,老爺夫人也不至於會想不開,雙雙去了啊!”有人哭訴。

“四小姐如今回來,老爺夫人泉下有知,也一定歡喜的很。”有人還是有些歡喜。

“妹妹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日子總是還有些盼頭。”一個有著溫柔的聲線的女子將我扶住,“看妹妹的身子,彷彿笨重的很。”

她並不認生,“我是你三嫂,你哥哥方才扶靈下葬去了,大嫂二嫂還有幾個孫兒,也都一道去了,唯有我如今有著身子,不宜出去。”

“嫂嫂也懷孕了嗎?”我問道。

“那妹妹的身子?”她驚歎,“可也是有了?”

“那便是先皇的遺腹子?”有奴僕這樣猜想。

我含笑應下,“四個月了。”

四個月,先皇駕崩,也已經六月,這個孩子也絕不會是他的,我這句話,雖解釋了此事,卻也將自己陷於萬劫不復,先夫才死,便已經同旁人苟且有孕,實在不是賢良女子的作為。

“是本王的孩子。”阿泰打身後近前,握住我的手,“如今你們的四小姐,是我宇文泰的王妃,先皇駕崩之前,同王妃有過君子協定,若他繼位,便放王妃離開宮廷,所以本王率軍進京,只是為了接王妃回來。”

多麼冠冕堂皇的假話,我只是笑笑,不置可否,卻不同神色鬆開他的手,挽住三嫂,“嫂嫂,我這次回來,便不走了,嫂嫂給我安排住處可好。”

“爹一直等著你回來,當年你的園子還留著,你小時的玩物,也從來不曾丟棄,每年除夕,娘都為你置辦新衣,一件一件,都是她親手做給你的,打我嫁過來,就知道這府裡有四妹妹要回來的,只是不曾想,你回來的時候,爹孃都已經不在了。”她說的難過,而我何曾不心疼,爹爹一定無數次的摩挲我那時的玩物,想著我在府上時的歡喜打鬧,孃親見不著我的面,她只會看著別的小孩一點一點長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