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隱隱傳說,他在北疆遇難,得到訊息的第二天,芝兒就從三樓的書庫墜樓,幾乎喪命。那地方,芝兒每一寸都知道,怎麼可能無故墜樓?而當時,明月樓附近也沒見任何人。再然後,他從北疆回到京城,露面後不久,芝兒就有了身孕……而這次也是,他剛回京城不久,陸府就開始有鬼嬰夜啼,他到陸府第三天,侍月就遇害,難道這一切,只是巧合兩個字就能解釋的嗎?再說,雲安然的名聲,早已在外。”

暗暗核算時間後,慕晚晴也有些目瞪口呆。

這時間點兒,也確實巧合得過了頭,難怪陸修齊翁婿會這樣懷疑。

“那盆梅花盆栽又是怎麼回事?”

“芝兒以前與那些人交好,他們送了許多東西,芝兒都擺在明月樓花廳。那天,不知怎地,岸之跟芝兒起了衝突,我趕過去的時候,只見滿地都是碎片,想是岸之一時怒起,將那些東西都砸了,可是,芝兒卻死死抱著那盆梅花盆栽,無論如何都不肯鬆手,口口聲聲說,若要再砸這盆栽,就連她一起砸了。後來,我們才知道,那盆盆栽,是雲安然送給她的。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我們才懷疑,那人是雲安然的。”

慕晚晴皺眉,細細思索著。

“那麼,那個孩子呢?他是怎麼夭折的?”

提起夭折的嬰孩,陸修齊忽然渾身微微顫抖,臉上浮現出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情緒,許久才搖搖頭,道:“那個孩子……他的事情,慕姑娘還是不要多問了。如果真是妖鬼作崇,就算慕姑娘,也拿它沒有辦法吧?”他忽然抬起頭,仰望著幽深邈遠的蒼穹,神情淒涼,“也許芝兒說得對,是詛咒。這個家,被詛咒了,所以從東兒開始,到芝兒,到那個孩子,再到侍月,也許還有別的人,都被詛咒了,逃不掉的!”

話音未落,悽清的冬夜,忽然又傳來一聲尖銳高亢的慘叫聲,聲音裡充滿了恐懼和驚駭。

“啊——”

眾人都一驚,不及細想,便朝著尖叫聲傳來的方向跑去,慕晚晴心中焦慮,更是加速了教程,忽然腰間一緊,雙腳騰空而起,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卻是莫言歌知她心中焦慮,攬住她的腰,施展輕功,片刻便來到了德心苑。

依舊是彩雲閣,只是,這次卻是二樓的陸星兒。

莫言歌武功超絕,輕功同樣絕倫,腳程極快,到達彩雲閣時,閣前還沒聚起人來。飛快地來到二樓,衝進房間,只見一個青衣丫鬟跌倒在內室門邊,滿臉驚恐,猶自驚叫不休,連慕晚晴和莫言歌進來都沒感覺。慕晚晴顧不上理會她,跑進內室,頓時也是一怔。

床幃半掀,露出陸星兒秀麗的臉龐,她安靜地躺在床上,蓋著杏紅色的棉被,露出半截雪白的中衣,黑色的髮絲有些散亂地攤在枕上,越發襯得面色白皙。而最醒目的,確實白色的中衣上那根鮮亮的銀紅色格子,底端綴著一塊明晃晃的金牌,斜斜搭在杏紅色的棉被上,半垂半墜,在燈火的映照下,泛著幽幽的光澤,宛如來自幽冥地獄的使者。

房間內飄蕩著淡淡的芳香,靜謐而又悠然,慕晚晴上前,先確認陸星兒的生死。

果然,已經死亡。

這死狀,與侍月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肌膚猶自溫熱,屍斑和屍僵都還沒有出現,看樣子是剛剛死亡不久。慕晚晴小心翼翼地避過了那塊金牌,徹底檢驗屍體。不出意料,連屍檢的結果也是一樣,渾身無傷,沒有淤痕,也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周圍一切完好,毫無掙扎打鬥的痕跡,死因同樣不明。

慕晚晴心中沉重,雖然不抱希望,卻還是對莫言歌道:“陸星兒死亡不久,說不定兇手還在陸府,你立刻吩咐陸府的巡衛,加強警戒,若有可疑,立刻來報。另外,把這個丫鬟帶出去,攔著眾人,先不要讓他們進來。還有,把我檢驗現場的那些東西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