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俯下身,將那幾截玉笛拾起,握在手中,淚珠滾滾而來,轉過身來,滿腔的疼痛化作憤怒,宛如暴怒的獅子,對著玉輕塵吼道,“你居然敢這樣對待你母妃的遺物?你不要以為朕不敢辦你!”

“母妃?”玉輕塵冷笑,死死地盯著楚天闕,毫不退縮,漠然道,“那是什麼?”

楚天闕暴怒:“你這個忤逆子!你怎麼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什麼叫做大逆不道?什麼叫做忤逆子?我從來沒有過母親,也從來沒有過父親,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不可以嗎?我只有過一個爺爺的,但是,他不要我了,所以,我也不要他了!”玉輕塵字句如冰,強自壓抑著心中的岩漿般熾烈的情緒,漠然道,唯有私底下握著慕晚晴的手,越發冰冷用力。

慕晚晴忍著疼,擔憂地看著他。

見楚天闕如此傷心憤怒,玉連容也怒了,厲聲喝道:“輕塵!”

“玉太傅,你已經沒有資格再這樣教訓我了,不是嗎?”玉輕塵猛地轉頭,死死盯著玉連容,眸眼中似乎隱隱有火焰在燒,又似乎有冰霜覆蓋,“那日,在玉府,我早已說得清清楚楚,我跟你,跟玉府再也有沒絲毫瓜葛,我的生死,與你無關,你,再也沒有權利干涉我,再也沒有了!”

憤憤地一甩袖子,轉身握住慕晚晴的手,輕聲道:“我們走!”

他已經受夠了!

已經受夠了玉連容的逼迫,已經受夠了為玉連容的百般付出忍讓,到最後卻還是輕飄飄毫無重量,已經受夠了依照玉連容的意願,按照他的安排走每一步,從來不曾遵循自己的心。現在,他不要再這樣了,現在,他要掙脫這層枷鎖,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再也不要為了玉連容而勉強自己了!

想著,心頭有著隱約的快意和輕鬆,拉著還有些茫然的慕晚晴,轉身就走。

楚天闕愕然地看著玉輕塵毫不留戀的身影,又是心痛又是憤怒,他……居然不認他?他跟青梅的孩子,居然不認他?!身為帝王的驕傲,身為父親的權威,都無法容忍這樣的忤逆,厲聲喝道:“輕塵你站住!”

慕晚睛身形微頓,卻被玉輕塵拉著,繼續朝殿門口走著。

“輕塵,你給朕站住!”

慕晚睛有些心驚,輕聲道:“公子?”

玉連容終於頓住了腳步,轉過身,冷冷地看著楚天闕:“還要怎樣,皇上?”

被那聲“皇上”刺痛,楚天闕身形微微晃了晃,後退幾步,隨即向前,帶著渾身的怒氣走到玉輕塵面前,帝王的威嚴展現無疑:“輕塵,你實在太過放肆,從來都沒有人敢這樣對朕!”

就連當初的聞氏父女也不曾!

“那只是因為,你被楚箏寵壞了!”玉輕塵淡淡地道,橫眉怒對,“但是,皇上,我不是楚箏!”

楚天闕陰沉地道:“這麼說,你不打算認朕?”

“不是不打算認,而是,你我之間,本來就沒什麼好認的。”玉輕塵冷冷地,一字一字地道,“我這一生,永遠與你無關!”

“是嗎?可是,朕卻不這樣認為!”楚天闕冷冷地道,“朕相信,你一定會認朕的!”說著,用別有深意的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慕晚晴,再轉向玉輕塵,明顯地看到他神色微變,更加篤定自己的想法,濃眉輕揚,緩慢地,沉沉地,也是一字一字地道,“你,一定會認朕的!朕相信,你一定會認朕的。”

方才,他就覺得,輕塵對這個侍女,過於看重,再想想他執意留慕晚晴下來,願意讓她知道他最私密的身份,再想想他握著她的手離開的情形,久經世事的帝王那還看不出,這個女子對輕塵的重要性,她,是輕塵的弱點。一時間,被蔑視冷待的帝王威嚴,希冀父子相認的父親情懷,形成一種強烈的渴望,引發了權謀御下的本能,想也不想,就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