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懂得他全部的好。

只是這認同裡包含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惡趣味地不願意讓紀斯活得更痛快,壓制他的快感遠遠大過協同,甚至漸漸變成兩人相處中最大的樂趣來源。

總的來說陸凱恩是個冷血的人,他的冷血就在於,他對人對己都沒有一絲仁慈,做事做人不依賴於感情,更不依賴於理智,而是全憑骨子裡的動物本能。

覺得好奇就走近,覺得乏味就離開,興奮的時候可以放浪形骸,當某些東西變得不在掌握也能夠絕然退出。

他對太多東西都不願做深層次的思考。

只要我高興──這個才是他生存以及生活的終極原則。

所以,什麼出軌,什麼外遇,先不論以上概念是否被胡亂混淆,只要紀斯說了沒有,陸凱恩肯定馬上相信,但對方偏偏不說,還一臉“幹你咩事”。

陸凱恩無論如何不能甘心。

愛情什麼的,質地明明像泡沫一樣輕飄飄,實際上卻和石頭一樣沈甸甸。

這世界上在自己製造的幻覺中如痴如醉的人太多,陸凱恩懶得成為他們其中一個。

可他確確實實喜歡著有紀斯在的生活。t

雖然這生活是建立在不平等、極端自私、幾乎扭曲的基礎上。

×××

“佩儀,載我一程好不好?”

下班的時候,紀斯拉住何佩儀的衣角扮可憐。

“搬家了?”何佩儀怔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陸凱恩。

“嗯,剛好跟你順路。”紀斯報上新家地址。

“嘖嘖,真可憐。”從陸凱恩身邊經過的同時,何佩儀不輕不重地甩出這麼一句。

“啪!”陸凱恩雙手拍在桌面上,猛地站了起來,表情比白板釘著的殺人嫌犯照片上的更兇狠。

“怎、怎麼了?”沈志良嚇了一跳。

“嗚,我要申請調組……”

陸凱恩沒理會組員的抱怨,下樓取了車,在街上漫無目的地來回兜了幾圈,中間去吃了一大碗拉麵。

最後鬼使神差地來到了這個地方。

去按紀斯家門鈴的時候,他根本就沒考慮過到底來找紀斯干嘛,反正想來就來了。

樓上似乎沒有人在,鈴聲響了半天都沒人應答。

陸凱恩站在原地略作停留,正巧一個人男人匆匆忙忙地從公寓大門裡出來,莽撞地撞到他的肩膀。

手拎黑色公文包,穿著一套運動服,頭戴鴨舌帽的裝束令陸凱恩感到奇怪,擦身而過之際,他看到那人的小半邊側臉,莫名有些眼熟,回憶了片刻也沒找到什麼頭緒。

他坐回車裡抽了根菸,差不多十分鍾後“目標人物”抱著便利店的紙袋從遠處慢慢走過來。

紀斯用沈思的神情盯著鼻尖前豎得高高的法式麵包棍,突然湊上去狠狠咬了一口,邊嚼邊一個人哼哧哼哧地笑出來,看樣子自己跟自己玩得很是開心。

他知不知道那動作其實相當澀情啊……

陸凱恩遠遠注視著紀斯那個不是為任何人而流露的笑臉,也忍不住跟著扯了扯嘴角。

不過還是決定今天先不跟紀斯碰面了。

他掐掉菸頭,發動了引擎。

本打算悄悄地離開,結果紀斯卻聽到了動靜,轉頭望向這邊。

兩個人的視線相對,陸凱恩腳下一頓,到底踩了油門。

暫時沒想好該怎麼說。想讓他回來,就開口要他回來,陸凱恩天生不懂怯懦,於是他不是不敢,他猶豫的全部原因就在於他非常明白,就算他提出這樣的要求,此時的紀斯也絕對不會回應,他得到的只會是毫不留情的鄙夷和拒絕。

之所以會對單單在紀斯身上喪失十足的把握,就在於陸凱恩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