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的東西給刺了一下,微微的疼痛。無聲的淚滴落在心底,濺成朵朵暗色的淚花,可臉上卻是面無表情,眼睛只是近乎呆滯地望著一處。

聽尚彥柏語帶乞求,蓮生攏緊雙眉,無可奈何地長嘆了一口氣,像是心軟了:“他想要吃些什麼?”

尚彥柏愣了愣,那帶著暗紅色澤的臉更紅了,垂著頭,更顯得汗顏:“這個,屬下也不知道。”

其實,這也的確是實話,公子爺的心思,他向來是猜不透的,更何況,到了大驪之後,身邊沒帶一個僕役下人,無論做什麼,都得要假他人之手,實在是不方便,公子爺本就不便露面,也就更不想頻頻地麻煩別人了。而且,最近這些日子,公子爺身上的毒發作得太過頻繁,即便是公子爺強迫自己吃下點什麼,一旦毒發,也會全都吐個乾淨,長此以往,即便是鐵打的身子,也是撐不住的。

“你先回房去吧。”見他一問三不知,蓮生更加無奈了,卻也知道再問下去也是白費口舌,只好擺擺手,讓他早點離開,不要做那擋道的路障:“我思量一下,做點合適的,呆會兒就送來。”

聽蓮生這麼回應,尚彥柏自然是喜上眉梢,頻頻道謝之後才離開。而蓮生自然知道驀嫣正躲在不遠處,卻不動聲色,只當不知道,徑自入了廚房,將那亂七八糟的鍋盆碗盞給收拾好。

果不其然,很快的,驀嫣便進來了。她淺淺地垂著眼,睫毛的陰影覆蓋了清亮若水的眼眸,幾縷髮絲略微凌亂地拂在她的額前,光潔的額頭襯著暗色的影,看不出她臉上是何種表情。

“主人今早想要吃點什麼?”見她一言不發,蓮生也對方才的事隻字不提,如同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般,只是用平素的語調詢問她。

“天氣熱,煮點粥吧,清淡些。”驀嫣像是早就將這個問題思索過了,熟練地挽起衣袖,示意蓮生把主廚的位置給讓出來:“蓮生,你替我燒火,我來煮粥。”

蓮生自然知道,她哪裡是因著天氣熱而想要吃清淡的食物,前幾日,她還鬧著日日吃清淡的食物,嘴巴淡而無味,非要逼著他悄悄做辣子龍蝦給她解饞呢。她之所以煮粥,自然是因著知悉那人的口味與喜好。

很快的,驀嫣熟練地剁了薑末、肉末與青菜末,將米下鍋,一番恰到好處的熬煮,很快便利索地備妥了一鍋清香撲鼻的肉末青菜粥。

不知怎麼的,突然憶起以前在從北夷逃亡回大漢之時,她日日為他洗手作羹湯,她親手喂他一口一口吃下去,那時,她自詡是他的妻子,那時,生活清苦,可她卻只覺得說不出的幸福。可如今,一切物是人非,她與他已是陌路,她仍舊在為他煮著粥,心情卻已是五味雜陳,那幸福的曾經早已是灰飛煙滅了。

彷彿是已經有了默契,粥起鍋之後,她卻一口也沒嘗,只是洗淨了雙手,拌了點香油小黃瓜做佐菜便回房去了,什麼話也沒多交代。她知道,聰明的蓮生一定會把粥盛了送到南廂房去的。

做到這一步,於她而言,也該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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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生將粥送到南廂房去時,蕭胤正站在視窗,從那窗縫裡往外看,面色呈現出一種死灰般的蒼白,可是卻很平靜很安詳。雖然是涼爽的清晨,但那南廂房的門窗一直緊閉著,似乎還殘餘著前一晚的熱浪,那種熱,與窗外亂蟬的嘶鳴混合在一起,頗有一分說不出的悲愴感,令人悶得連汗也流不出來,幾乎是要就此窒息。

蓮生也明白蕭胤為什麼會選擇住在這裡,這裡最是偏僻,而這裡,卻也能看得見驀嫣所住的廂房的後窗。他能體會出蕭胤心裡的苦,更明瞭那些隱藏在表象之下的真相。明明是那麼愛不釋手,卻只能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