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瑾瑜的嬪妃。

何若歆還未開口,她身後一位身著白底蘭花繡襖。淺藍色襦裙的麗人搶先道:“難怪良妃姐姐總是讚不絕口的,太子妃果然天姿國色。”

另一紅衣美人緊跟著說:“就是,我們靖國皇宮號稱美女如雲,哪裡尋得出這樣一個來。”

俞宛秋努力維持著疏離的笑容。在這萬眾矚目的時刻,公然對一國太子妃評頭品足,即使是誇讚,也讓她心裡不舒服,淡淡地岔開話題:“路上走得慢,勞幾位娘娘等著了。”

又是蘭花美人掩嘴笑道:“是太子妃殿下生得太美,把路上的百姓都看呆了,不知道讓道,聽說差點被堵住了?”

一個“死”字,讓俞宛秋身邊的隨員面現怒色,俞宛秋深吸了一口氣,忍著沒搭理她。到底是公共場合,若爭執起來,不管誰有理誰沒理,都一樣地丟人。

其實,與其說他們遲到,不如說梁瑾瑜帶的人早到了。這會兒離祭禮開始還有一刻之久,所以並沒有什麼好愧疚的。

很快女眷們的身份就在互相介紹中明瞭了。趙國這邊陪同太子妃前來的是景州當地最有名望的幾位夫人,反觀靖國那邊,清一色都是宮妃。

這一點令俞宛秋頗為不解,若說所謂的帝王心術,梁瑾瑜肯定比她的丈夫要深諳此道,藉由慶典的機會跟本地士紳打好關係,有百利而無一害。雖說梁國的守城官員死的死逃的逃,降的只是一部分,但影響人心向背的,除百姓本身外,就是當地有名的望族世家,拉攏了這幾家,等於拉攏了整個景州的上層社會。所以這次陪同俞宛秋出席祭祀大典的夫人中,除了兩位敗軍將領的家眷,其餘的都是世家夫人。

至於那兩位敗軍之將,一個已降,一個在逃。

在俞宛秋看來。牟翊這手相當漂亮,釋放出的資訊非常豐富。這等於向所有人表明了趙國對敗軍將士的態度,不管是逃還是降,趙國都會善待他們的家眷。至於戰死的,他們也會好好安葬了那些人的遺骸。

梁瑾瑜平日狡詐如狐,厲害到能赤手空拳建立起一個地下王國,而後由暗到明,蠶食掉整個靖王府的勢力。他居然沒想到這一層,僅讓自己的嬪妃出席,讓俞宛秋頗覺意外,如此心思縝密之人,為何會出現這樣的疏漏?

待女賓走近,主殿大門嘎嘎而開,梁瑾瑜和趙佑熙互相拱手謙讓,然後幾乎同時抬腳跨入門檻。女賓隊伍則在門前停住了,眼看右邊的石獅旁人滿為患,俞宛秋被幾個隨行的世家夫人推到左邊,幾個人同時出身催促:“快上去啊。”

俞宛秋露出茫然之色,身後兩個女兵營出身的隨扈不由分說,架起她就往石獅子上放。她這才現,右邊的石獅子上已經坐了一個人,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位陰陽怪氣的藍衣美人?據說她是靖帝在壽州新收的妃子,姓何,目前最為得寵,伺寢後的第二天被封為婕妤。何若歆說起這個姓時,透著別樣的親熱,也透著別樣的酸味,甚至有幾分詭異。

俞宛秋本來還沒覺得有啥,偏偏茗香在她耳邊說:“這個何婕妤長得跟您有幾分像呢。”

聲音很小,卻恍若驚雷,當時俞宛秋的臉肯定紅透了。真正是又羞又惱,恨不得一腳把梁瑾瑜踢到陰溝裡去做老鼠,從此再不要見人。暗裡覬覦她就算了,還明裡弄個長得像她的在身邊。幸虧趙佑熙從不注意別人的女人,要不然,即使為顧全大局不好當場翻臉,過後也決不會幹休。

到這時她這才悟出,何婕妤看似主動親熱實則句句挑釁的行為因何而來,敢情這位自己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定會兒孫滿堂!”看俞宛秋穩穩地坐上了石獅子,隨行的夫人齊齊說著吉祥話。

“表妹早就誕下了麟兒,還跟我們這些無子的人搶獅子。”何若歆不依地扯著俞宛秋的衣袖,作勢要把她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