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殘鎖峰,被悽迷的夜色遮蔽在滂沱大雨之中。

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一座孤零零的房舍。

房中孤燈一盞,床榻上盤膝一人,眼眸深陷,緊緊閉合,慘白的臉上顯出憔悴之色。

在他的身旁,還立身一人,無奈地嘆息一聲,埋怨道:“夫人下手也太狠了!王澤究竟是什麼人,怎會連夫人也如此忌憚於他?”

床榻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閃爍出怨毒的目光。

“不管他是什麼人,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兩天以前,魏甲軻和唐實恭敬地站在古銅大殿門外,靜候餘承墨出關。

兩個人搞砸了從王澤手中獲取貪樞山的事情,一看到餘承墨,立刻跪地認罪。

所謂的認罪,更多的還是狡辯,將大部分責任,全都怪在王澤頭上,說什麼王澤貪心不已,沒有誠意,得寸進尺,想要奪佔孤山,他們這才不得已採取權宜之計,找來五頭大妖相助。

即便如此,在聽完魏甲軻的講述之後,餘承墨毫不猶疑,抬起一腳,踹在魏甲軻胸口,直接令其飛出數十丈距離,滿口的鮮血,不住湧出,癱身地上無法動彈。

“我告訴過你,不要得罪他,你卻對我的話置若罔聞,若非尚未惹來禍事,此刻你已殞命於此!”

一旁的唐實,駭然震驚,萬萬想不到夫人會雷霆大怒。

他不敢為師兄魏甲軻求情,只強調王澤的霸道無禮。

“夫人,可是王澤實在不識抬舉,他揚言十日之後,就要接收我們孤山,自居山主了!”

餘承墨冷漠道:“給他山主又如何?你不是不知道,現在的山主也不是你我吧!”

“可是……”唐實還想說什麼,卻被餘承墨打斷。

“他只是一個煉氣階的凡俗之輩,做了山主又能如何?凡人的一些虛榮貪念,都可以滿足他,總比惹來禍事要好!”

唐實急道:“夫人,他絕不是凡俗之輩,我們親眼所見,五頭大妖全數被他斬落天際,那可都是五境圓滿以上的大妖啊!”

餘承墨毫不驚訝,冷笑一聲,道:“所以才不讓你們冒犯於他,五頭大妖又算什麼,遇到生死危機,即便是降下天劫,說不定也奈何不了他!但他確實只是個煉氣階的凡俗之輩,並且恐怕永遠都是。”

唐實感到驚惑,腦子一片混亂,再也無話可說。

餘承墨道:“十日期限一到,他的要求,都可以答應,只要不壞我大事,任由他折騰,等我們大事做成之後,將孤山真的送給他都可以!”

唐實覺得憋屈,遠處吐血的魏甲軻,則是滿腔恨意,卻又無可奈何。

“不過,你們要盯緊了他,倘若他做出壞我大事的舉動,也就只能手下無情了,絕不允許任何人壞我大事!”

餘承墨撂下陰狠一語,身影原地消失。

魏甲軻被唐實扶起,回往殘鎖峰。

“師兄,你的傷勢如何?”唐實關切問道。

魏甲軻傷的很重,卻並不在意,這一刻,憤恨填滿了他周身上下,早已沖淡了傷痛。

夫人擁有著七境超凡圓滿的修為,絕不會看錯,原來王澤並非壓境,僅僅只是一個煉氣階的凡俗之輩,既然如此,一定會有機會的!

王澤,只有將你碎屍萬段,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陰雲濃密,大雨綿延。

一道青影,從天際滑落,懸身飄在群芳樓三樓的一處窗外。

窗戶開啟,身影躍然進入。

房中一切已經恢復如初,滿布的花草,清新怡人,一張大床,薄紗遮罩,魚二孃就躺在床上,悠然愜意。

“恭喜你呀,一下子就四境圓滿了。”魚二孃嬌柔一聲,聽得人骨頭都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