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無奈地看看我,輕聲道:〃洛洛,你也不希望她這麼過,是吧?〃

我愣了一下,不禁苦笑:〃你不知道衡兒從前是什麼樣的。〃

他迅速地接道:〃我知道的不比你少。洛洛,我說的看清楚,是讓她好好看看身邊的人!〃

我忽地想到剛才四阿哥拉住葉子的手,往她手裡塞了條帕子時的表情,不禁嘆道:〃四爺他竟仍未死心。〃

十三道:〃我也是今日方知。他既然能來和咱們相聚,自是存了心思。〃

我忖度半晌,終於問道:〃那他到底存的是什麼心思?〃

十三毫不遲疑地答道:〃跟我對你一樣的心思。〃

我下意識地冷笑了——那個雍正皇帝,他的心,會真的為一個女人駐足停留嗎?他的寵愛容忍,難道不是他征服一個難關的手段嗎?

十三挑眉道:〃衡兒也必是不信了?我真替四哥冤枉。〃

他沉吟半晌,又靜靜地道:〃如果說十四弟對衡兒是一時心動,那麼四哥,是為她心折。他對衡兒,除了包容和忍耐,更多的緣於欣賞和了解。他們本就是同類人,四哥在她身上能找到自己。〃

我看著十三的眼睛,幾乎已經被他說服——不只因為他是最瞭解四阿哥的人,而是因為他此時臉上鄭重的表情。

我掙扎著說:〃即使如此,那麼衡兒和十四爺的事,也足以讓他灰心了。〃

十三點頭道:〃那一陣子,四哥的確心灰意懶,可表面如常,漸漸地我也以為他們倆就此便再無瓜葛。但今日看了他的眼神,我雖不知道為什麼,也明白他終是沒能割捨。〃

我心中一動,腦中閃過四阿哥和我的所有交集,我們的所有話題,都圍繞著一個葉子……

第47節:七 得失(2)

長久以來,我們可能真的一直被一些莫須有的東西蒙住了眼睛。四阿哥往往被我們理所當然卻也無甚道理地宣判了死刑,可究竟為什麼,我們偏偏要認定,他就不是她的那杯茶呢?

我偎依在十三懷裡,喃喃地小聲道:〃勸君惜取眼前人。〃

十三湊近我:〃你說什麼?〃

我一狠心,笑道:〃我說,咱們一起做點事吧。你為了你的四哥,我為了我的姐妹。〃

十三睜大了眼睛,一臉的驚奇,隨即哈哈大笑:〃我贊成!反正四哥會謝我,我只怕衡兒會吃了你。〃

我想到葉子張牙舞爪的樣子,也不禁咧咧嘴。但是,過去的終究要過去,她應該有也值得有一個溫暖的棲息地。

我打定了主意,收了笑意道:〃老十三,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如果四爺對衡兒不是真心,你就甭想活了!〃

十三鄭重地點了點頭。

馬車停在了花園門口。我們下了車,便見幾個人正忙忙碌碌地把大包小包往一駕大車裡送。我認得他們都是二叔叔法海的小廝,忙攔住一個問道:〃這是做什麼?〃

那小廝愁眉苦臉地道:〃老爺被降了職,調離京城了。〃

我吃了一驚,卻見十三臉色一變,已經向門裡大步走去。

法海正和阿瑪在堂中話別,而鄂倫岱連影子都不見。

這倒也正常,鄂倫岱是武人,法海和阿瑪都是文人,因而走得近。更重要的是,鄂倫岱是八阿哥的親信,而法海卻是十三的老師,我阿瑪更是無黨無派。

說起來,這整個的佟家花園,恰好一分為二——東邊的院落住著佟國綱一脈,也就是我阿瑪、鄂倫岱和法海;西邊的院落住著的,是一等公佟國維和他的一干兒子們。

東西兩院,貌似血脈相連和睦共處,時常會全家相聚其樂融融,其實涇渭分明。只有兩個例外:西院的隆科多經常往東院跑和我阿瑪閒談,東院的鄂倫岱卻是整天都長在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