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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聽說誇岱和康熙是知交好友,今兒卻第一次見識到他的氣派。皇子可以不留,女兒的朋友卻如此重視,行事如此,果真不同凡人。芷洛格格是他獨生愛女,有他護著桑桑,我心裡也算鬆了口氣。
飯桌上主賓盡歡,餐後桑桑代誇岱送客,拉著我的手將我們送出門外。道別過後,我看四阿哥上了馬車,不禁望了望我來時那輛,一時猶豫不知該不該和他走。卻見四阿哥回首看了我一眼,一橫心,索性跟了他上去。到底名義上是夫妻,在人家院門口難不成還分兩路回去?
馬車滾滾前行,車內一片沉默。我想起腦子裡一直惦記著的事,掂量了半晌,還是決定開口。
“四爺,”我小心說道,同時有些忐忑的看了看向窗外望去的四阿哥。
“說吧。”他頭也沒回。
“我想問……”嚥了吐沫,我一口氣說完,“十三爺是不是去皇上那要求過把芷洛格格指給他?”四阿哥終於回頭望了我一眼,隨即又移開目光,只淡淡說道:“你這是聽誰說的?”“回四爺,我自己猜的。”桑桑被貶不會是康熙表面上那些理由,難不成是這樁婚事實在是太為難,他才藉此機會緩和一下?這八阿哥看樣子已經是說過了,十三阿哥這些日子見到我時提到桑桑總是有些欲言又止言辭閃爍,這不像是他平日作風。去沒去請求指婚,我也只是隱約猜測。
“不錯。”四阿哥沉默半響,方答道。
我心中一跳,接著問道:“那太子爺是不是也……”“聽老爺子今兒的意思,大概也是去了。”四阿哥聲音微微提高,“你這個姐妹,到底是怎麼想啊?”我只能說是不知,桑桑的婚事我們雖也討論多次,但她因對十三阿哥心灰意冷,只是不在乎。若太子開口,按說康熙應沒有反駁之理。可南巡過後,朝堂上下關於太子的流言是鬧得沸沸揚揚,說是康熙對他因陳鵬年一案已是極度不滿,弄得人心惶惶不安。想來太子也是快該被第一次廢了吧。康熙這時貶桑桑回家,是不是大半是為了太子呢?可八阿哥和十三阿哥……腦子裡霎時亂的一團麻。
“這些事情你別多想。”四阿哥突然厲聲道:“不是你該管的。”若不是事關桑桑,我才懶得管呢。這段歷史我們早就知道,誰被廢誰被囚大概心裡也有數,可兩人都是沒多放在心上。歷史自有自己的程序,不是我們能干涉的。若我現在告訴八阿哥十四阿哥以後即位的是四阿哥,他們就會從現在起不再謀劃,只安心和四阿哥搞好關係?成王敗寇,我們為失敗者遺憾,但誰又知道他們是不是無悔?我們聽的是結果,但他們經歷的卻是活生生的過程。何況人生在世,總要做些自己真正想做的。
可這一刻,我突然很懷疑,我和桑桑,真的可以對這些事抱著靜觀其變順其自然的態度,然後自己活的雲淡風輕嗎?
想到這,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自己本能的握了自己手腕,卻摸到那串翡翠串子。一廢太子後,康熙這些個兒子們是不是該開始各顯神通了?誇岱家這麼門庭若市,大概也是大家都想探探口風吧。四阿哥今天聽到了什麼?這些日子以來,我和桑桑都生活在自己的一片天地中,執意不理這些對我們來說已是早已熟知的歷史。但我現在卻和四阿哥坐在一輛馬車上,即使我們中間隔的再遠,也註定駛向同一方向,由不得我叫停。桑桑呢,她的馬車裡坐的又是誰?——
養了滿院子的花草,幾尾金魚,閒時讀書寫字自己找樂,間或去給那拉福晉請安,偶爾和年氏閒話家常,若得了機會,就和桑桑一見。日子平穩而安逸,讓我覺得時間好像停在身邊,懶懶的不想前進。
可那楓葉明明是紅了又落,就連今年的初雪,也悄然而至。我獨自一人樂陶陶的踩著那一層薄薄的積雪去給那拉福晉請安,只覺今日的心情格外的好。
走進院子,卻見一人身著淡紫色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