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被說成累贅一般,她現在跟了十三,自己就不冒險吃虧?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四阿哥提聲說道,我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是繃緊了臉,看他臉色,也是不好。我移開目光,直直望向前方。

其實我何嘗沒想過呢。十三出事時,我潛意識裡也希望桑桑愛的不是他,好過深陷其中,賠上一輩子。只是桑桑的選擇,我總會支援。況且十三和我也相交多年,我自然會努力摒除這念頭。可四阿哥和桑桑,才有多大的交情呢。萬事和順,他自然是對桑桑愛屋及烏,可若真有事發生,他只會想到十三的利益罷了。以他的性子,縱然現在是一片平和,也會顧慮那萬分之一危險。

“芷洛格格是個好姑娘,”我們間沉默了一會,四阿哥輕嘆一聲,復又說道,“也許是我多慮了。”“和十三爺提過這些?”我握緊他的手,望向他。

“你會和芷洛格格提?”他挑眉反問自然不會。事已如此,提亦無用。他們若在乎這些,佟老爺子哪裡會安排這麼一場婚禮。我靠在四阿哥身上,悶聲道:“頭真是疼,以後不能這麼喝了。”四阿哥一手抱緊我,一手伸過來幫我輕揉太陽穴,笑道:“你也知道該如此?”我仰頭看他,心中不禁閃出一個疑問,若他在十三的位置,而我是桑桑,他會不會娶我?

不知道。他是雍親王,而我是杜衡。我閉上眼睛,感到他手上緩緩加勁,果然讓我輕鬆很多,不由輕聲道:“四爺,還好我本來就已經嫁給了你。”“本來就已經?”他停手問。

“嗯,本來就已經。”

心中終是擔心,可也無法可想。

桑桑和十三都像是不甚在乎,桑桑樂得自由自在,十三我雖不知他心中是何打算,可看樣子也是被四阿哥勸住,準備過些日子再去和康熙請婚。

這段日子卻是過的逍遙自在。

在雍王府眾多雙眼睛下面,我只規規矩矩的做我的衡福晉。桑桑時不時地來找我,兩個人關起門來鬧翻天。有時攛掇四阿哥帶我出去進香郊遊,或是厚著臉皮跟著十三桑桑逛街騎馬……咳,那兩個人一起威脅我,再學不會就別說認識他們。

桑桑臉上總是神采飛揚,有著任何胭脂水粉都調不出的光彩。她和十三站在一起,時常讓我看得移不開目光來。唉,我苦苦暗戀十三這麼多年,原來還是你們比較般配,我常和桑桑說這句話,她挑眉聳肩,讓我自己去搶。

多年後想起這些日子,彷彿每日裡都是陽光明媚,不見憂愁,流光溢彩一般,讓人回想時甚至懷疑它是不是真的存在過。

入冬的時候,十三又提起請婚的事,卻不知何理由又被四阿哥攔住。十三似有不甘,桑桑卻笑說她可不願早早走進十三那個院子。我知她不想面對十三的妻室子女,暗笑這女人到底要逃避到何時,卻也不忍說她,這件事就如此不了了之。

快到年底時,雍王府裡的二阿哥弘昀突染重疾,太醫院裡的人換了好幾批,卻還是毫無起色。四阿哥每日都繃著臉,府里人說話的聲音都自動放低幾拍。

可那孩子還是沒能熬過年關去。

“主子,該起了。”我睡得昏昏沉沉,卻遙遙聽見湘兒的輕喚。我強撐著睜開眼睛,只覺今日格外疲憊,渾身痠軟,想是這些日子有些睡眠不足。

李氏悲傷不能自已,年氏身子本就不好,弘昀的喪葬原該是那拉福晉出面,她卻因觸目傷情想起弘暉的早殤,情緒不穩而犯了舊疾。結果名義上是她總理,事事基本卻都落在我頭上。

我掙扎著坐起來,看窗外還是一片漆黑。湘兒挽起床幃,小凡端著托盤掀簾進來道:“主子且再勞累一天,過了頭七,事情就會少些。”我點頭起身,接過小凡遞過來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