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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拉了拉我的手，在我耳邊道：〃快去吧，我在山下等你。〃

我衝她一笑，轉身向十四阿哥跑過去，風迎面吹來，我一把拔掉了那討厭的髮箍丟在地上，長髮在身後飄起，我伸開雙臂撲進他的懷裡，像多次夢想的那樣，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今天，我只是我，你只是你，陪著我。〃

緊緊握著他的手，我跟著十四阿哥一步步地走上石階。遠遠望向山頂，如春筍破天而立，一條小路蜿蜒而上，好像永遠也走不到頭。

〃怎麼了？〃十四阿哥停下來看我。

〃我……有點累，我們慢些走。〃身子有些發虛，但最主要的是，我不想這麼快走到，走到盡頭。

他靠近我身邊，伸手探了下我的額頭，皺眉道：〃你在發燒，我們先找個地方歇一下。〃

我只是不停地搖頭。

十四阿哥微嘆了口氣，輕輕抱了我一下，低聲道：〃傻丫頭。〃

他上前一步蹲下，回過頭衝我一笑：〃上來，我揹你。〃我微微一愣，隨即伏到他背上，緊緊摟住他的脖頸。他一步步拾階而上，我把頭埋在他頸裡，聽著婉轉鳥啼，一時忘記了自己在哪裡。

一路上我們談談笑笑，他給我講他的功課，講皇阿瑪，講小時候的趣事，講他的哥哥們，講他的喜好，講他的一切瑣事。我笑著聽，和他說我和桑桑，我的〃額娘〃，說我最討厭現在的髮型，討厭李氏，討厭請安，討厭穿硬硬的朝服……好像認識了千年，只是今天才第一次有機會說話。

第10節：二　任性（5）

天地間彷彿只剩我們兩人，他揹著我一步步向前，永遠不會停下來。

掛月峰。

向下望去，山險谷深，雲海繚繞，京城只剩小小的一團，在雲霧的包圍下，顯得那麼縹緲。

我靠在十四阿哥懷裡，兩人久久無語。

〃你這麼在我身邊，真好。〃他忽然道。

我心中一酸，卻聽他接著道：〃抱著你，讓我不再去想別的事，只想跟著你一樣的笑。〃

我的笑？我的笑是越來越少了。

〃還記得上次問君三語嗎？你可是說要答我的。〃我岔開話題，抬頭望他。

十四阿哥沉默半晌，方望著我的眼睛認真道：〃我也不瞞你，這三問，我以前確實答不上，現今我至少可以告訴你，我這一生最快活時，就是方才。〃

我眼裡發澀，忙避了他的目光，不去想一會兒之後的事。輕輕掙開他的手臂，面對著他，深吸了口氣開口道：〃唯願此時永不消逝。〃

他的眼睛明亮，蕩著絲絲笑意，俯身在我額頭一吻，接著是鼻子、臉頰、唇，氣息交錯間，我只覺得他的呼吸漸漸粗重，那吻也是從溫柔到狂亂。我被吻得幾乎不能呼吸，這遠方的雲霧，好像此刻全都環繞在我的身邊。

那一刻的意亂情迷。

他的手從我腰上上移，移到領口，摸索著解了釦子，俯身吻下去，我突然全身一顫，他也是僵在當地。

那片紅腫大概是觸目驚心，我別過頭去，他用手扳過我的臉，一臉驚怒。我們就這麼對視半晌，他深深嘆了口氣，替我扣上釦子，小心翼翼地把我摟在懷裡。

我靠在他胸前聽著他的心跳聲，他的聲音順著胸腔傳到我耳邊：〃衡兒，我縱是不能娶你，也不會這麼放著你不管。放心，我自會想辦法。〃

終於還是談到了這個問題，我的心一陣抽搐，只是更緊地回抱他。不知過了多久，我狠了狠心，離開他的懷抱。

〃十四爺，〃這三個字一出口，剛才的柔情蜜意好像突然離我很遠，〃謝謝你，但是杜衡的事，對你來說到此為止。〃我不去看他的眼睛。

〃你……是在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