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停留。第三天的時候,桑桑臉上已經有了血色,能坐起來和我一起吃些易消化的食物。我日夜陪在她身邊,只要她醒來,就不停找些東西來說,說我們以前的故事。桑桑靜靜的聽著,聽得入神,偶爾也會露出一絲微笑,只是那微笑很快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有人再提那個孩子,彷彿這個小小的生命從不曾存在過。只是每晚,桑桑都會在黑暗中驚醒,拉著我的手久久說不出話來。

在八貝勒府住了整整十天,四阿哥終於派人來催我回去。

“去吧,你還能陪我一輩子不成?”桑桑倚在床邊道,“我這也能下地走了,你放心回吧,離得也不遠,說來便來了。”“我就陪你一輩子又怎樣?”我坐過她身邊去。

“你要把孩子也生在別人家?”桑桑看著我笑道,湊過來輕輕摸了摸我膨起的肚子。我不禁看著桑桑,她避開我的目光,眼裡一抹濃濃的悲哀一閃而過。一時間兩人都是沉默,這是這些天來第一次,我們提到我的孩子。我是個要做母親的人,失去我的孩子,這個念頭我想都不敢想,我不知桑桑是怎樣面對這一切,此情此景,面對著我膨起的肚子又是何感想。

“葉子,總有我獨自面對的那一刻,我總得習慣。”桑桑拉著我的手,緩緩道,“半年前你若告訴我今日,怕我連活得勇氣都不會有了,可現在……”她自嘲一笑,“也就這麼過來了,麻木了,習慣了……”“桑桑,你知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我打斷她,輕聲問道。

“一路走來,因為你我才可以承受這一切,從大學那會我失戀灰暗考試抓狂,一直到現在,一次又一次,我真慶幸有你在身邊,葉子。”桑桑正色回答。

“我也一樣,可以失去任何人,除了你。”我轉頭望著我最好的姐妹,終日沉浸在冰水中的心,終是有了一絲絲溫暖。

“放心吧,我撐不下去再找你。”桑桑故作輕快地說。我狠狠心點了頭,她說的沒錯,有些東西,她註定只能自己承擔,便是我,陪了她一時半刻,也不能陪一輩子。

這樣心疼。

回到雍王府,不用再強顏歡笑,我倒頭便睡,醒來時天已放黑。

小凡伺候我梳洗,我猛然間想起還未去那拉氏那裡問安,心中倦怠之極,還是勉強問道:“那拉福晉可在屋裡?”“現在大概不在,想是在箏格格房裡。”小凡想想答道。

“箏格格怎麼了?”那拉福晉親去她房裡,難不能是出了什麼事?小凡卻是欲言又止,好像不知如何開口。我看她神色,猜到幾分,果然聽她說道:“剛才太醫剛來請過脈,箏格格有喜了,現在爺和福晉都在她房裡呢。”我放下梳子,望了望鏡子裡的自己,倒覺得表情比小凡自然多了,如果是幾個月前這件事大概會讓我有些不是滋味,可如今我心中實在是無絲毫波瀾。

“別的主子是不是都已經去道過賀了?”我轉頭問道。

“是,主子,不過您這些天身子熬得厲害,明兒再過去也不妨。”小凡撇嘴道。

“現在就去吧。”我站起身來。早晚得去那麼一趟,去了就得了,還拖什麼?

走進耿氏院子,人人俱是喜氣洋洋。

進到正廳時,四阿哥正和那拉氏說著話,我笑著走過去,福了福身子道:“恭喜四爺,恭喜福晉。”“你身子不方便,這大晚上的還過來一趟做什麼?”那拉氏站起來扶住我,讓到一旁坐下。

“箏兒妹妹在哪裡?這大喜的事我怎麼能不過來?”我坐好,向那拉氏道。

“箏兒我已經讓她睡下了,她害喜也重,太醫說養上幾日也是好的。我和爺正在這裡商議給她添東添西的瑣事,畢竟她年輕不懂事。”那拉氏上下打量我一番,皺眉道:“倒是你,我聽他們說你日日陪著芷洛那丫頭,覺睡不好飯吃不好,今兒一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