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有生命之危。

母子倆乘著月色,直奔仙都而去。

二十五年前,柳鳳起正是位濁世翩翩佳公子,家住杭州吳山腳下。柳家家中富有,為保住財產,柳鳳起曾拜一位風塵異人為師,練就了一身武功。他生性謙和,*倜儻,廣交了不少武林人士,只是二十多歲了還未成家立業。

有一年,他漫遊越中的名山古剎,尋訪師父生前的一位好友。寧紹兩州足跡所及,了無蹤影。他深知這位師叔愛靜成癖,想必隱居在山重雲深的地方。

暮春中的一日,他經嵊縣、新昌的山道到了東陽縣的一個地方,似乎已行到雲水盡處。他轉過山彎,忽見前面的山頂上有一座七層寶塔,山腳古樹遮天,似乎又沒了去路。清澈潺湲的溪水從兩岸伸出的樹蔭下流出。他從古樹下穿過,前面有一石亭,柱子上鐫有一副楹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記起這是南宋陸游的詩句。又走了幾步,眼前豁然開朗,平疇千傾,夾岸遍植桃柳。前方遠處隱隱有一小村,他禁不住拍手叫絕。陸游的詩句用在此地最切貼不過。紹興的西山村他曾去過,沒有“山重水複疑無路”之感。他雖遍覽杭州湖光山色,初到此地總覺獨有一番清韻雅意,似有桃花源中的天然渾樸之美,不由放慢了腳步,細細地品味如黛的遠山,碧流的清音……

近了,才知是一大集鎮。他剛邁上一座木廊長橋,背後響起了輕捷的步履聲,回首一看,是一位風姿如仙的妙齡女子,年紀與他相仿。那女子裡著月白色襯衣,外套一件桃紅色坎肩,腰懸佩劍。走過他的身邊時,他略一揖手問道:“請問小姐,這是啥地方?”女子轉過身來,一手叉腰,側頭打量了他幾眼,答道:“這裡是古鎮安文。”又徑自轉身捷步走了。走到幾丈外,她又回頭看了他幾眼,目光中充滿了野性和乖戾。

正是午後時分,柳鳳起踱進了小鎮。雖然古鎮不大,卻是台州沿海一帶通往浙中婺州的必經之處。自古來商賈雲集,是周邊數縣的貨物集散之地。四周遠山環峙,山上林木蓊蓊鬱鬱。一條溪河從南開始像半月形一般環繞在鎮邊,再拐彎向西北而去,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如弓街道貫穿南北,兩旁都是雜鋪酒樓,人來人往,煞是熱鬧。

柳鳳起走了一上午,已覺飢渴,轉了幾處,挑了一家背靠城中一座矮山的酒家¬——花臺酒家。一樓客滿,他走上了二樓的雅座,選了個臨窗角落的空桌坐下,點了幾式精緻的菜餚,要了一壺本地佳釀自斟自飲。與他隔一桌的是七八個市井之徒。初時,這夥人你敬我推的還算禮數週全,喝著喝著,捉對兒吆五喝六地划起拳來,聒噪聲亂人心神,雅座頓時成了鬧哄哄的俗座。旅棧酒樓本是人物品雜之地,柳鳳起本想圖個清靜,卻也無可奈何,側頭邊飲酒邊觀賞街景。

二、如煙情緣(中)

忽聽對面角落“砰”地拍桌之聲,一個女子高聲喝道:“哪裡鑽出來的幾隻蠢豬野狗,不知好歹地在此鬼叫狼嚎!“柳鳳起轉頭一看,咦!她不正是橋上碰見的姑娘麼?他上樓時沒留心在意,又背對著那夥人,也就看不見姑娘了。她的前面也是幾碟小菜,一壺佳釀。一個姑娘家外出,眾目之下自斟自飲確不多見。她俏生生的一張瓜子臉已布上了三分怒氣。柳鳳起心道,一個弱不禁風似的單身女子,恁地火氣這般大,不吃虧才怪哩。眼前這夥人說不定是本地的潑皮無賴,其中有幾個還稍會一點功夫。那女子向柳鳳起瞟了一眼,又喝道:“你們幾隻蠢豬野狗還在嚎叫,耳聾了嗎?”

一個酒保顛兒顛兒的哈腰湊上前去:“姑娘,您有何吩咐?”他邊裝做擦桌子邊輕聲告誡了谷幽蘭幾句。

“你剛才是罵爺們的嗎?”那夥人一個個站了起來。

酒保怕出事,又顛到那一桌,低聲下氣地道:“爺們爺們,才不是哩,她是怪菜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