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之意嚇得蜀王妃情不自禁地往後一縮,隨即又挺起胸脯來,挑釁地招呼宮人給朱側妃取來玉笛,並親手遞到朱側妃手裡。

箭在弦上不能不發,朱側妃收了冷厲之『色』,含笑走出去在人群中站定了,娉娉婷婷地給連太后行了個禮。見連太后點了頭便起身奏笛,吸氣呼氣之間,清越的笛聲驟然響起,立刻就壓得滿場無聲。

眾人俱都把目光投向這位想要獻藝且技藝高超的朱側妃,待看清楚其人,再聽見笛聲後,許多人先是驚訝『迷』『惑』,後又好奇激動,有那忍不住的甚至於交頭接耳起來,更有人頻頻將目光投向大殿另一邊。

安怡順著看過去,看到了被湮沒在勳貴中的安侯老夫人和大夫人唐氏。安侯老夫人陰沉著一張老臉,誰也不看,裝模作樣地端起酒杯要喝酒,手卻抖得厲害。唐氏臉上還帶著笑意,只是怎麼看怎麼假,一臉的心虛,到了後頭撐不住,乾脆換了一臉的委屈和無辜。

眾人看在眼裡,再想起從前安侯府三『奶』『奶』王氏的暴斃與葬禮上的許多奇怪可疑之處,縱然覺得離奇,卻也不得不信了。認識安侯府三『奶』『奶』王氏的人太多了我的嬌蠻大小姐無彈窗。

王氏雅韻出身名門,其父乃是鼎鼎有名的大學士皇子師,她本人年少之時便以才貌雙全而聞名於京城,嫁的夫君又是前首輔安歸德的幼子,婆家、孃家都是屈指可數的豪門,出嫁之日十里紅妝,轟動京城。如此家世才貌,不認識她的人少之又少。

哪怕就是詐死埋名,哪怕就是拋棄了父姓改頭換面,該認得她的人也還認得她,就算是有那認不得的,聽了這著名的笛聲也該記起來了。

京城裡縱然不缺熱鬧,但這樣離奇的、具有爆炸『性』效果的熱鬧還是不多見。眾人猶如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起來,用狼一樣的目光死死盯著朱側妃和安侯府婆媳,又去打量蜀王妃的表情,妄圖從中看到點什麼。這樣一來,黃淑妃母女的風頭和關注便直線下降。

蜀王妃收到預期效果,一邊歡喜快意,一邊還要裝了賢惠模樣,裝作沒事一樣地去和宗親貴『婦』們閒扯:“我就說我們側妃奏得一手好笛,你們還不信。”

得力於她明裡暗裡的努力宣傳,蜀王府的那點秘密早就不是秘密,宗室貴『婦』們都面『色』古怪地表示贊同。也有那笑話她蠢而不自知的,難不成朱氏沒臉,蜀王府就有臉了?蜀王府沒臉,最不高興的人就該是蜀王,蜀王不高興,固然朱氏會被嫌棄遷怒,她卻也得不了好,所以這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蠢法子。

眾生萬相,朱側妃卻充耳不聞周圍的動靜,面不改『色』、氣定神閒地認真奏了一曲百鳥朝鳳,曲終後,嫻雅地給連太后行了個禮便悄然退了下去,從始至終沒有多看旁人一眼。

連太后彷彿根本就沒注意到這些異常,神『色』自若地帶頭鼓了幾下掌,讚道:“果然好技藝,選的曲子也好,賞。”

稀稀落落的掌聲跟著響起來,眾人再是興奮或是鄙夷,終究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和皇家作對。

朱側妃坦然行禮謝賞,又客氣地對著眾人優雅地頷首致意。她本就生得極好,如此風度氣質就又平添了幾分姿『色』,眾人瞧著,『亂』哄哄的議論聲便低了下來。

莫貴妃在這時候表現出了極高的天賦和手腕,三言兩語就將氣氛重新調動起來,果然將這場壽宴妝點成了一場太平盛宴,每個人都歡欣鼓舞,滿臉喜慶。

絲竹之聲不絕於耳,滿眼都是富貴熱鬧,安怡獨立一旁,眼裡的淚險些掉落下來。再是恨和怨,她始終是想要孃親的,薛氏就是再慈愛體貼,也代替不了那缺失的十多年溫情。

席上的蜀王妃不甘心地撇撇嘴,一雙眼睛四處『亂』看,突然看到了站在太后身邊的安怡,眼睛就亮了起來,一改之前的嫉妒乖戾,和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