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不好意思反駁了,我身邊的人不知怎麼都是這樣愛操心的性子。”並不把書翻開,只是捲起來握在掌心,微笑著看向石辭煙。

石辭煙稍稍挑了唇角,露出一個乖順的表情:“九爺別看太久。還有一事,石謹言大哥的墓址已定了,離此不遠,下葬的日子還得九爺定,只是應當也不能再等了。”

莫循怔了怔,微張著唇垂下眼簾,半晌,輕道:“辭煙,休息吧。”

冬日裡罕有的暖和天氣,陽光如金箭,鋪在莫循身上卻又柔化了所有稜角,有種蜜糖一樣粘稠柔軟的色澤。莫循一身素色,看向那座樸素的墳塋。

嘆了口氣,莫循輕喚:“辭煙。”

石辭煙上前一步,將莫循從輪椅中扶起。即使雙腿自膝蓋向下都沒有知覺,但莫循還是執拗地在石辭煙攙扶下踉蹌挪向石謹言的墳墓,慢慢跪在碑前,以事兄禮磕了三個頭,燃了紙錢屋馬。

做完一切,莫循顯然已經有點累了,手搭在石辭煙小臂上,讓她扶自己起來:“回去吧,多派人過來照看……”

石辭煙低低叫了他一聲,莫循笑著偏過頭,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了辭煙,不用擔心,日子還是要過的,該做的事情,我也不會放棄。”

衛無忌最近幾天急得都快上火了,莫府他是天天去,但沒一次能進得了大門,石敢言就跟門神似的杵在外面,好說歹說就是不肯放行,永遠就那麼一句“九爺在養病”。終於看見石辭煙出來,衛無忌幾乎快要喜極而泣了。

石辭煙垂著手,神情冷淡,道:“衛將軍,隨我進來吧。”

石敢言有些驚訝地看她一眼,讓開了。衛無忌忙不迭跑過去,問:“莫循最近怎麼樣了,要不要緊啊?”

“曲大夫出身杏林世家,有他在,九爺並無大礙。”石辭煙一邊說著,一邊引衛無忌向裡走。但走著走著,衛無忌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莫府他來過,這明顯不是去見莫循的路。

直到一個偏僻的角落,石辭煙才停下來,抬了眼看他,冷聲道:“衛將軍,有幾句話,辭煙不知當不當講。”

衛無忌皺起眉,眼神也凝重起來,看向這個他一直沒怎麼放在心上的女人:“你說。”

“我們九爺的性子您也知道,溫厚良善,看人總往好處看,有些事情便也不太在意,縱是知曉什麼,也不好講,辭煙既是跟了九爺,總歸是要幫九爺盯著些的。”

“你什麼意思?”衛無忌心中一驚。

“衛將軍,您非要辭煙把話說開才成麼?這幾日您天天來的,被人見著了怕是又要說我們九爺不知禮數,何必呢?您不怕人非議,石舫上下都是容不得九爺名聲有損的。”

“……這是莫循的意思?”衛無忌握緊拳,深吸一口氣。

石辭煙扯著唇角,似嘲諷似憐憫地笑了笑:“是與不是又當如何?衛將軍的心思可不當用在這上面,皇上近日怕是和衛將軍有些不對付吧?”

衛無忌只覺得心口一陣絞痛:“莫循就如此不願再見我?是不是皇上他……莫循不會這樣的……”

“聰明如衛將軍,應該知曉,有些事不該問,究竟怎麼做,還請衛將軍斟酌斟酌。”石辭煙涼涼說著,突然又像想起來什麼似的補充道,“石謹言大哥,您也是知道的吧?石舫在幷州有個分部,他去那邊做總管了,您日後,怕是再也見不成他了。”

衛無忌愣愣看著她,只覺得通體發寒,像是有腥鹹的海水從腳下漲起,直到沒過頭頂。大腦裡響起尖銳的蜂鳴,呼吸被扼住,心臟扭曲起來,像是被人活生生撕裂,石辭煙清秀的眉目在他眼前都漸漸模糊成一片虛影。

“不……我要見莫循,讓他親口對我說。”衛無忌開口,聲音極艱澀。

石辭煙挑起眼角,帶著一種輕蔑的居高臨下,道:“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