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團團亂轉,四姑親自指點著,她對這幫子客人的口味,摸得清清楚楚,一盤子一盤子端出去,都挺像個樣,都準能撈上一個“好”字!

食堂裡,左大海雙手端著一碗“老二白”,桌桌親自敬酒。

反穿著貂皮褂子的蓋雪松,無疑是這夥子人裡的一個頭兒——

此人三十二三的年紀,還是個光棍,沒有娶妻,人長得魁梧,據說一身功夫更是好樣的,大傢伙管他叫“賽呂布”,小夥子有股子豪邁勁兒,年紀不大,多年來已掙下了上萬的家當。

左大海對於這個人破格地青眼招待。

拍著他的肩,左大海大笑著道:“行,兄弟,真有你的,人是人,貨有貨,來,乾了這碗酒,老哥哥給你做個大媒,什麼樣的閨女,兄弟你只管挑吧!”

說著,一仰脖子,把滿滿的一碗酒喝了個精光。

“賽呂布”蓋雪松爽朗地一笑,一碗老二白,喝了個點滴不剩。

“兄弟!”左大海搶回話題,還是那一句話:“年紀不小了——兒子不說,可把孫子給耽誤了!”

“左老哥你笑話了!”——提起這碼子事,蓋雪松兩彎濃眉可就由不住攏在了一塊兒!

苦笑了一下,他挺不自在地道:“月老不牽絲,媒婆不說親,東一次忙,西一次趕,可就擱下來了!”

“難道冰河集、青松嶺,這麼些個大閨女,兄弟你一個都看不上?你到底要挑什麼樣的?”

“我——”蓋雪松欲言又止地笑了笑——挺漂亮的小夥子,尤其是那一嘴牙,一顆顆就像玉米似的,又整齊又白!

“不提這檔子事啦——”

“好吧!”左大海轉過話題兒,道:“這一趟生意怎麼樣?不錯吧!”

座上另一個朋友——“黑虎”陶宏哈哈大笑道:“敢情!總算沒有白忙活,光是熊皮,咱們就剝了三十來張,別的就更別說了!”

“好!”左大海哈哈大笑了幾聲,道:“真該恭喜各位了!”

“黑虎”陶宏指著蓋雪松,說道:“掌櫃的,你該恭喜咱們當家的,那隻橫行雪山的白魔王,這一次可栽在我們的頭兒手裡了!”

左大海怔了一下,繼而不勝驚喜地道:“真的?皮剝下來沒有?”

“白魔王”是一隻出名的大白熊,多年以來橫行雪山,附近居民家畜、莊稼受害至深,這麼些年地方懸賞,官家徵獵,獵人死了十幾個,就沒有聽說有一個獵人能夠偎近“白魔王”身旁的,這時乍聞“白魔王”死了,而且死在“賽呂布”蓋雪松的手裡,怎不令人既驚又喜?

“賽呂布”蓋雪松很高興地點著頭笑道:“不過是湊巧罷了,活該那個畜生該死!”

“這可是大喜事,兄弟,你知道不知道?”左大海瞪著一雙大眼道:“如果真是白魔王的話,涼州府的賞銀就有一千兩銀子,那張皮更不得了,有人願出價五千兩銀子呢!”

“是麼?”蓋雪松側著眼睛一笑道:“那是我聽錯了,我還以為有人出一萬兩銀子呢!”

左大海頓時愣了一下,道:“你是聽誰說的?”

“是不是都無所謂!”蓋雪松喝下了碗裡的酒,慢吞吞地道:“反正我也不急著賣!”

“火眼金剛”左大海哈哈一笑,說道:“是啊——拿著豬頭,還怕找不著廟門嗎?”

笑得可是不大自然。他這裡剛一收氣的當兒,就聽到門外小夥計“柱子”喝道:

“客來——”

左大海怔了一下,道:“這會兒還有客?不可能呀!”在座各人心裡也都怔了一下,因為關外大車就只這麼一撥子,絕不會再有第二撥,這麼長遠的荒涼道上,放單那簡直不可能,要不就是本地的客!本地客還用得著投店住宿嗎?

左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