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顏愕然,隨後拿起那張報告看了一眼。

報告上面寫著:患者張瑤手臂叢神經損傷,右手肌無力。

安顏心底一沉。

對於一個設計師來說,手臂叢神經損傷,就意味著再也不能畫設計圖紙了,的確是毀滅性的打擊。

安顏一臉同情地看向張瑤:“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你根本理解不了!你們這種高高在上的財閥,你怎麼可能理解我這種小人物的痛苦!”

張瑤打斷安顏的話,惡狠狠地道:“今天我就是要為自己討個公道,你必須為我的後半生負責!”

“要我為你的後半生負責?”

安顏眸光驚愕,實在不明白張瑤的腦回路。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火氣,耐著性子跟張瑤解釋:“對於你中毒導致右手出問題這件事,我很同情,但歸根結底,這並不是我的錯。”

“首先,你中毒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同樣也是受害者,我也想早點找到兇手。再則,我記得主辦方已經給了你一筆鉅額賠償,足夠你後半輩子好好生活,你當時已經接受了,現在為什麼又要來找我的麻煩?”

“我……”

安顏的質問讓張瑤囂張的氣焰霎時一滯。

沒錯,下毒的人並不是安顏,安顏也中毒進了醫院。

而且,她,她居然知道那筆賠償的事情?

張瑤眸光閃爍,有片刻的心虛。

她敢來跟安顏鬧,就是覺得自己是被安顏連累的,安顏應該給自己補償。

可現在被安顏這麼一說,張瑤有點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來錯了。

安顏並不是兇手,自己也已經簽了保密協議拿了賠償金。

可是,可是……

張瑤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想到這些日子她經受的一切羞辱嫌棄,那點心虛又很快消散。

是,安顏是無辜,威絲曼主辦方也給了她賠償,可那又怎樣?

那塊讓她中毒的牛肉是安顏給她的,她不怪安顏她能怪誰?

她後半輩子都只是一個廢人了,她的一輩子還是被毀了!

而安顏呢?

張瑤再次抬頭看向安顏。

自己成了殘疾,她卻依舊光鮮亮麗,憑什麼?

遷怒,嫉妒,怨恨,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張瑤細長的眼睛重新被憤怒和偏執佔據。

她撩了撩散亂的頭髮,轉身坐在沙發上蹺起二郎腿,死死瞪著安顏。

“我不管你怎麼說,我只知道我中毒是因為你,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賴在你們公司不走了!”

張瑤穿著一條菸灰色的長裙,套著一件鬆鬆垮垮的外套,釦子也沒扣,此時披頭散髮,眼神兇狠,從頭到腳寫著“無賴”兩個大字。

安顏靜靜地看著她半晌,在心底嘆了口氣。

威絲曼比賽現場的張瑤,雖然言語挑釁,說話陰陽怪氣,但她至少還是個很正常的女人。

衣著講究,妝容精緻,眼神裡還有生機,看起來和普通的職場女白領沒有任何區別。

可眼前的張瑤,活脫脫就是一個自暴自棄的潦倒無賴。

這樣的張瑤的確讓人厭惡,可安顏看著她這個樣子又忍不住心生憐憫。

每一個能夠成為設計師的人,背後肯定也都是付出了無數努力和心血。

張瑤的職業生涯毀了,自暴自棄或許也只是因為太過絕望。

安顏想了想,起身走到張瑤身邊,開口跟她商量。

“我知道你現在不能再畫圖,心裡很難過,但我想你做了這麼多年設計師,功底應該還在。所以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怎麼,是想好了要給我安排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