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感覺到美(雖然吧,嗯咳,方向不太一樣)。可不管是古人,還是現代人,都不會覺得金錢鼠尾腦袋美。受漢人文化薰陶的韃子皇帝,審美觀自然已經不再停留在通古斯蠻夷的水平上,不少皇帝,甚至他們的一些滿人親信都還留有漢裝行樂圖。他們當然樂意借皇帝之尊不剃髮,或者照著自己喜歡的髮式剃,只要不大肆張揚,引起**,就沒人敢吱聲。

李肆故意含含糊糊地忽悠蕭勝,其實是讓他自己去找答案。心中骨氣早已磨成豆渣的人,不會把這事看得太重,反而會找出一大堆理由來辯護。可蕭勝這種真心相信“滿漢一家”的人還存著一分率真,這個疑問,會一直埋在他心中,合適的時候……

本只想著籠絡人,卻沒想到這麼容易就下了蠱,真是出乎意料的收穫,李肆出了署房,正想哼哼小曲,一高一矮兩個汛兵就迎了上來。

“四哥兒,怎的一個人出來了?”

李肆能跟蕭勝平輩相交,他們這些“小弟”,自然對李肆客氣起來,稱呼都換了。這矮子叫張應,高個叫梁得廣,都是二十出頭,說話的就是矮子張應。之前李肆奪槍神射,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老大不會是吃撐了吧……”

高個梁得廣隨口開著玩笑。

李肆呵呵笑道:“你們老大喝醉了,等會過去,聽到了什麼,可別記在心上,那都是酒話。”

張應一臉的不信:“老大能被你灌醉?開什麼玩笑呢?別說這黃酒,就算是北方的燒刀子,他都有兩三斤的量!”

梁得廣也是切了一聲:“老大真醉得趴在桌子上,四哥兒你可就得躺到地下去了。”

李肆聳肩:“信不信由你們……”

看著李肆飄飄而去的背影,兩人對視一眼,幾步就進了署房,就看到蕭勝呆呆坐在桌子邊,盯著空蕩蕩的碟盤,兩眼發直,嘴裡正嘀咕著什麼。

“他肯定是在開玩笑,肯定!”

“如果沒開玩笑呢?不不,他怎麼可能知道……”

“不對,這小子可是一直在牽著我鼻子走呢!這話可絕對不是隨便說的。”

“真的沒剃?怎麼可能!皇上自己是滿人,怎麼還不剃,卻讓漢人……不是說滿漢一家嗎?”

張應和梁得廣驚得腳下一停,再次對視,呼吸似乎都停了。

“老大真喝醉了……”

張應低聲說,梁得廣一個勁地點頭。

英德縣城,縣衙南面,挨著城牆邊立著另一座衙門。和縣衙的光鮮比起來,這座衙門就破落多了,大門看似潔淨,卻能見到倉促抹擦的痕跡。

廣東右翼鎮總兵是經制名稱,一般場合都叫韶州總兵,這座破敗衙門就是韶州總兵衙門,平常沒幾個人,這會卻是無數兵丁將弁穿梭來往,忙絡不已。

衙門後堂,一個身材略微發福,慈眉善目,像是個商人的中年人,正眯眼看著手裡的玻璃高腳杯,杯子裡的暗紅酒液映在他的臉上,讓他看上去也像是喝醉了一般。

“葡萄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在臺灣的時候,我收到的這弗朗機葡萄酒,就因為沒合適的杯子,一直藏著。今天鐘上位送來弗朗機玻璃杯,正合適。”

仰首舉杯,一口飲盡,他閉著眼睛,膩意地品起味道來。

“大人這套水晶玻璃杯形制秀雅,晶瑩剔透,杯座還有洋紋銘飾,在廣州府出手也能值個二三百兩銀子,到了京城,怕不有千兩之值?”

一個三十歲出頭,穿著官服的人伺立在旁,笑臉諂眉地說著,官服的補子上繡著豹子,是個三品武官。

“去京裡面聖那次,我見過養心殿的杯子,比這差得太多。這洋人的東西,還真是巧奪天工,真不知道是怎麼造出來的。”

這位“大人”正是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