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湊近敬了杯酒,凌語待他靠近三尺之後便是狂吐不止,吐得那叫一個山河崩碎天昏地暗。

末了,驍勇將軍臉色青中帶紫隱隱透黑,帶著一身汙穢揚長而去。

聽聞,那將軍自此再不踏入醉雲山半步。

凌語的父君封啟仙君和仙君夫人萬年才生出來一個寶貝兒子,自是無比疼愛,得知凌語厭武之怪症亂疾後,可謂是走遍整個大荒四處尋醫問藥。九重雲霄上的藥王孫思邈被纏了百餘次,皆是束手無策無可奈何,自此對封啟仙君退避三舍。如此折騰了千八百年,終於有善心的仙友出了個主意,說是去天界三十三天之玉清境清微天內,尋那面蓮華眾生法鏡照上一照,洞悉了前後機緣結果,不就能解決了。

封啟仙君細思之後,覺得此計可行,便遞了帖子拜進了玉清境清微天。

仙君好說歹說勸得孩兒前去照一照法鏡,但是照完之後,凌語仙君怔了,封啟仙君傻了。

那鏡子裡,清清楚楚地倒映著他孩兒的前世是如何禍國殃民,最終被驍勇善戰的大將軍一劍斬去頭顱的。偏偏那個大將軍的臉,生得俊美風流,和青丘國狐族帝君親重孫兒、白傾的親小叔白璦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

封啟仙君暗暗查詢,結果知曉了白璦仙君七百多年前曾經下凡歷練一趟,恰好投胎做了位結絕亂世的梟雄將軍。他那個傻兒子耐不住法鏡裡的影像,跑去青丘謁見白璦,結果一來二去,卻是生出了另一樁變化。

子琦恰到好處地停了下來,留我抓心撓肝地猜測後續之事。

我連連問道:“後來呢,後來又當如何?”

子琦輕輕咳了一聲,道:“尊上,我們在仙君的醉雲山腳下說這些事,有些不太妥當。”

我瞪了他一眼,“那你說了一路就妥當不成?”

子琦咳個不停,嘴角卻揚起了笑。

醉幽仙君佔了八荒的一處仙山,名叫醉雲山,先前那山的名字本喚作“爪爪山”,仙君覺得此山名配不上風流無邊的自己,因而親自提筆改山名為“醉雲”。

如今我與子琦,就站在這塊千萬年風雨侵蝕,都沒能毀掉那雞刨狗啃不堪入目之字跡的山石前面。我瞧著那醉字寫得甚是古怪,乍一看倒像是三清法界做法驅役的靈傀符咒,至於那個雲字更是難以辨識,對比不久前師侄許小子親筆書寫鐵畫銀鉤的“仙客來”,本尊上愈發覺得筆跡醜成這副尊容也是殊為不易。

殊為不易的醉幽仙君許是覺得自己的風流須得有人繼承,因此無論是孫兒重孫還是玄孫,都是自小被逼迫休息書法。也算是天可憐見,直直到玄孫的玄孫的玄孫也就是凌語仙君時,才出來一個大小篆、瘦金體、簪花小楷等樣樣皆不凡的後輩子嗣。

醉幽仙君為此慶祝三日,十分地青睞這位後輩。

但是,如今這位書辭風雅的後輩卻整日與青丘那位放蕩不羈的白璦黏在一處,著實讓醉幽仙君丟臉。為了不讓自己玄孫的玄孫的玄孫走上斷袖之路,醉幽仙君聯合封啟仙君棒打鴛鴛,硬是使出術法將柔弱無力的凌語困進了醉雲山的刑獄。

奈何,凌語的親孃也就是封啟仙君的夫人是個真心疼愛孩子的良母,見不得兒子受苦,一念之下私開了刑獄,沒想到凌語仙君多日不見如隔數個春秋,一心思慕歸心似箭前往青丘,正正撞見了白璦尋歡的場面。

頓時間天雷地火針鋒相對,等到狐族帝君出手維護之時,場面已經激化到了柔弱的凌語困住白璦、並神情瘋癲要同赴黃泉的局面。

出了這一檔子事,醉雲山與青丘均是面上無光,醉幽仙君並封啟仙君帶著凌語回山,說是數日後定會與青丘一個交代。

如今,正是到了要交代的時日。

我一包話梅幾近吃完,十分不過癮地說道:“子琦,你也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