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瀟:“……”

“怎麼了麼?”

鶴瀟搖了搖頭,“沒事,只是……誤會了。”

劉嘉笑了笑,“快吃吧,一會該涼了。”

殷寧將野菜放入口中,頓時一股酸澀的味道直衝天靈蓋,可她還是面無表情的將之吃下。

晚飯過後,殷寧與鶴瀟一道躺在狹小逼仄的屋子裡,雖說凌冽的寒風還是會從外面灌進來,可卻比起在雪地裡溫暖了不少。

鶴瀟的睡姿很好,他靜靜的躺在那,輕輕閉著眼睛,叫人一時無法看清在想些什麼。

殷寧默默的又翻了一個身。

鶴瀟閉著的眼睛突然就睜開了,他道:“公主可是有心事?”

聞言,因為突然就坐了起來,她的臉色不大好,透著絲絲涼意。

“百姓日子都這般苦了,為官者竟還多番壓迫,當真是豬狗不如。”

聽著她憤怒的聲音,鶴瀟眼眸輕輕顫了顫。

“那公主預備如何?”

殷寧沉默了片刻,她眼裡浮現出一抹堅定,“我想參加明年的春闈。”

“公主!”

“我只有成為這萬千學子中的一員,我才能知道到底是哪一環出了問題,才能抓出徇私舞弊的官員。”

鶴瀟靜靜的聽著,聽著殷寧堅定的聲音迴盪在他的耳畔,許久之後,他才嘆息一聲。

“臣只怕公主的身子拖不到那個時候。”

聞言,殷寧唇角輕輕抖動了一下,“你能不能不要詛咒我,流纓說我還能活好幾個月的。”

鶴瀟眼眸輕顫,突然問了一句,“公主想成親嗎?”

“不想。”

鶴瀟吐出一聲嘆息,默默的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說話。

窗外寒風蕭瑟,殷寧也疲憊的閉上眼睛,慢慢的睡了過去。

……

殷寧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四處一片白茫茫的,幾乎能晃花人的眼睛。

屋外傳來刻意壓低的聲音。

婦人帶著哭腔道:“這些天殺的,他們這是要逼死我們嗎?本來就吃不飽肚子了,現在還讓交糧,不如把我們都給殺了!”

“唉!”劉武嘆息一聲,“這些當官的哪會在意我們的死活,家裡就這點糧食了,都拿去交了吧,我晚點去山裡看看,前些日子佈下的陷阱會不會補到獵物。”

殷寧和鶴瀟疑惑的對視一眼,倆人走了出去。

“出什麼事兒了?”

見倆人出來,婦人紅著一雙眼睛,“打擾到兩位歇息了,真是罪過。”

殷寧搖了搖頭,“交什麼糧食呢?”

劉嘉跌坐在椅子上,“離這裡三十里地駐守著一支叫飛鷹軍的隊伍,他們說,這方圓百里的太平都仰仗他們,若不是他們,哪裡有我們的安生日子,所以,需要我們按時繳納稅金,這稅金可以是錢,也可以是糧食。”

“可我們沒有錢,便只有這點糧食還是用獵物換來的,如果上交了,只怕熬不過這個冬天。”

“飛鷹軍。”殷寧低聲呢喃著:“沒聽過啊。”

“他們自稱是殷寧公主的人,隸屬馭冥軍。”

殷寧沒忍住的笑出了聲,“這糧食不必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