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能?”

唐樾眸色幽幽暗沉,倚靠在牆壁的硬挺身軀幾分頹唐,“一個人的感情,哪怕再深刻,慢慢煎熬,受盡冷漠,漸漸也就淡了,散了,放下了。

當年,俏俏也很驚覺,但最終不也下定決心跟他離婚了嗎?”

兄弟倆知道,大哥剛經歷失戀之痛,現在想法,難免悲觀。

“咳咳……退一萬步來講,沈家大少爺著,不像對咱們小妹起了色心吧?”

唐楓思維跳脫,又一語打破僵凝的氛圍,“再說,他那副身體,常年服藥,還坐著輪椅,病懨懨的。

那方面,他行嗎?小妹可是被驚覺滋養過的女人,受得了這麼個棺材瓤子?”

唐樾:“……”

“沈驚蟄是身體不好,不是特麼太監了。”

唐栩朝他翻了個白眼,“更何況,我媳婦有句名言。”

唐楓:“什麼?”

“檢驗男人好不好色的方法就是探探他的鼻息。如果還喘氣,那就說明好色。”

唐樾,唐楓:“…………”

“所以沈驚蟄他多個二餅?小妹那麼優秀,那麼漂亮,他能不動心?我不信!”

……

病房中。

沈驚蟄開啟飯盒,盛出一小碗溫熱的粥,又擺了幾樣精緻的小菜在床頭。

唐俏兒笑得很敷衍,“謝謝你,但我現在確實沒什麼胃口。”

沈驚蟄不言,只是將粥碗端到她面前。

清香的,熟悉的味道,湧入唐俏兒的鼻息,她瞬間眼睛一亮:

“這、這是……”

“吳媽親手為你熬的,菜也都是她做的。”

沈驚蟄唇畔的笑,如清波,溫柔漾開,“怎麼樣,現在有點胃口了嗎?”

唐俏兒心尖顫了顫,嗓音微啞,“你怎麼會……”

“不要忘了,我也是沈家的少爺,從小在觀潮莊園長大。吳媽剛來的時候,是照顧我的女傭。後來驚覺和他母親來了,吳媽就被我父親安排,去找顧驚覺的衣食起居。”

沈驚蟄耐心地端著粥碗,眼神那麼真誠,“所以,她不光是著驚覺長大的,也是著我長大的。請她煮一碗粥,這個面子,我還是有的。”

唐俏兒睜著圓潤烏黑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著男人。

“抱歉,我不該麻煩她,她畢竟是驚覺的人,也曾照顧了你很久,和你關係很好。”

沈驚蟄何其聰睿,她一點情緒的波動,他都瞭然於胸,“你放心,下次,不會了。”

不知為什麼,他明明沒做什麼。

可她越聽他這麼說,他越是把自己的姿態放低,她心裡就越是隱隱發慌。

唐俏兒抑住內心暗湧的情緒,緩緩抬起手,接過粥碗。

可她身子還很虛弱,剛端起碗,手便止不住顫。

險些跌落的一瞬,沈驚蟄忙扶住她的手,兩人肌膚相觸,男人掌心微涼的觸感,令她不禁打了寒噤。

她忽然就想起了驚覺。

驚覺的手,寬大,渾厚,粗粗剌剌的。

可他氣血熱,掌心總是溫燙的,她老是喜歡擺弄個沒完,到了冬天,更是她不釋手的暖爐。

然而,那份溫暖,不再有了……

唐俏兒倏地被撼動了淚腺,紅了眼圈,只覺臟腑間擰著,扎著,翻覆著,疼。

沈驚蟄深瞧著她,微微眯眸,不由分說執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遞到她輕顫的唇間:

“你就當我是個照顧你的男護士,別想太多,養好身子要緊。”

唐俏兒深深呼吸,在被下攥緊了自己的褲子。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沈驚蟄目不轉睛地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