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於我的劍下,事情究竟都是因我而起。”

朱鳳轉問道:“無腸公子就是無腸君的兒子?”

“嗯,”沈勝衣沉吟著道:“昨夜救助金絲燕的那個白衣人大概也就是他。”

朱鳳奇怪道:“莫非他才將金絲燕救出之後,又將金絲燕殺掉?”

沈勝衣道:“今早我不是已經跟你約略說昨夜清風閣那裡發生的事情?。

“我記得。”

“當時有四個僧人喬裝店小二向我襲擊,卻被金絲燕從後盡殺劍下。”

“這可能是金絲燕的一種手段,那本來就是出於她的指使,只不過藉此討好你,好教你替他賣命。”

沈勝衣連連搖頭,道:“那不是金絲燕的人,他們根本就不是和尚。”

“那到底是什麼人?”

“無腸門下的刺客,由昨日拂曉開始,無腸門已對我採取報復的行動。”沈勝衣緩緩的道:“金絲燕不知這些,以為那只是一般江湖屑小向和尋仇,也就因為她殺了那四個劍客,無腸公子才取她性命!”

“那又何必救她出險?”

“既不想假手別人,又不想金絲燕死得糊里糊塗,不明不白。”

“怎麼又對你先後幾次都是偷襲?”

“這我就想不通了。”

朱鳳的目光回到那封信上面,道:“你打算怎樣?”

“依信上所說,黃昏之前是入隆中,而他於隆中山中,約戰我於臥龍崗上。”

“這其中只怕另有陰謀。”

“也許。”沈勝衣目光一閃,道:“昨日一日,前後三日,無不是陰謀暗算,隆中山中,臥龍崗上—路坦伏,遍地陷並亦未可知。”

“那你就別去好了。”朱鳳關心地望著沈勝衣。關心之外似乎又還有什麼。

沈勝衣最怕就是這種關心,有意無意地避開了朱鳳的目光,道:“他既有此意,事情遲早會發生,既來之,則安之。”

朱鳳連隨道:“那我跟你走一趟,也好得有個照應。”

悟空和尚亦自道:“老衲與門下弟子也正好給施主壓陣。”

“兩位的好意,我心領。”沈勝衣一笑,道:“就算有什麼陷井埋伏,憑我相信還可以應付得來。”

悟空和尚軒眉道:“然則沈大俠是擔心我們應付不來,一路反要沈大俠回頭兼顧,非獨毫無補益,而且礙事的了。”

沈勝衣淡笑道:“大師言重,沈某雖然孤陋寡聞,也知少林武學,單就達摩院一百零八種武功,已無—不是江湖中人夢難求絕技。”

悟空和尚雖然老大的一把年紀,還未到了真正悟空的地步,聞言面上不覺亦微露得色,道:“一百零八種武功倒是有的,不過最多隻有三分之一稱得上絕技,其餘的三分之二最少又已有二分之一傳遍江湖。”

“哦?”沈勝衣微一點頭,轉回話題道:“是以大師願意幫忙,沈某本來求之不得,只不過這到底是我個人的事情,還是我個人去解決的較好。”

悟空和尚到這下只好點頭。

沈勝衣轉望朱鳳,道:“午時已將盡,二十里路途,總要費上相當時候,現在起程也差不多的了,至於公孫接身後事,就麻煩你們先行代我打點一下,要是沒有什麼,子夜左右我大概便可以回來。”

“如果有什麼……”

“那我的屍體相信他們也會給我送回來的,是這樣的話,到時可又要麻煩你們了。”沈勝衣談笑自若。

朱鳳沒有再作聲,眼圈已紅了起來。

沈勝衣只當沒有看到,取過椅背搭著的風衣,一正衣襟,從容起步,走出大堂!

日間的長街倒也熱鬧。

沈勝衣匹馬走在長街之上,風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