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吃驚地迴轉頭來。“我想您找錯人了,先生,錢還給您。”

“我在裝甲汽車那家公司工作,你這蠢傢伙。這是項特殊任務。”

“對不起,先生。我們能跟上。”司機斜角插入汽車洪流。

那輛汽車選擇了一條到塞納河最快的路線,在小路上開了一陣之後從拉佩碼頭往左拐向第九號大橋。然後距賈森到斷魂橋三四個路口的地方慢了下來,靠著路邊行駛,似乎郵使認為離約會時間還早了些。但是事實上,伯恩認為時間只遲不早。現在是差六分三點鐘,時間剛剛夠那人停下汽車走過大橋到那邊指定的路口。那麼汽車為什麼要慢下來?慢下來?不,它停下來了,不走了!為什麼?

交通擁擠?……天哪,當然——交通擁擠!

“停在這裡,”伯恩吩咐司機。“靠路邊停下,快!”

“怎麼回事,先生?”

“你很走運,”賈森說。“我的公司願意再給你一百法郎,只要你走到那輛卡車的前窗邊上對司機講一兩句話。”

“什麼,先生?”

“老實告訴你,我們在考察他。他是新來的。你要不要這一百?”

“只要到視窗說一兩句話?”

“就是這些。最多五秒鐘,然後你就可以回到你的車子上把車開走。”

“沒麻煩吧,我可不願惹麻煩。”

“我公司在法國屬於最有威信的公司。你到處都見到我們的車子。”

“我不清楚……”

“那就算了!”伯恩伸手去抓門把。

“要我說什麼?”

賈森拿出一百法郎。“這是這些:康尼希先生從蘇黎世向您問候。記得住嗎?”

“‘康尼希先生從蘇黎世向您問候。’這有什麼困難?”

“怎麼樣?跟在我後面?”

“行。”他們快步向卡車走過去,沿著馬路右邊一條小通道向前鑽,大大小小的汽車在他們左邊時進時停。那輛卡車是卡洛斯的圈套,伯恩認為。那刺客已經打入了武裝郵使的行列。只要從監控無線電頻率上透露一個名字和地點,工資微薄的郵使就能進賬大筆錢。伯恩·九號橋如此簡單。這個郵使不很在乎要準時,只要保證卡洛斯的總政及時到達九號橋就行。巴黎的交通是聲名狼藉的;什麼人都會遲到。賈森止住司機,手裡拿著另外四張二百法郎的鈔票。司機的眼睛盯在鈔票上面。

“先生?”

“我的公司會很慷慨的。這個人嚴重違章,必須給予紀律處分。”

“什麼,先生?”

“在你說過‘康尼希先生從蘇黎世向您問候’之後,再加上‘計劃已經變動。我的車上有位乘客一定要見你。’明白了嗎?”

司機的目光又回到鈔票上面。“那有什麼難的?”他把錢收下了。

他們側身沿著卡車旁邊走,賈森的背緊貼著車身的鋼板,右手藏在大衣裡面,抓住皮帶下的手槍。司機走近視窗,舉手敲玻璃。

“裡面的人聽著!康尼希先生從蘇黎世向你問候!”他大聲喊。

窗玻璃搖下一到一兩英寸。“你說什麼?”一個大嗓門違章應道。“你應在九號橋下等候。先生。”

那司機不是傻瓜,他知道越快離開越好。“不是我,你這笨蛋!”他在周圍危險的車流的喧囂聲中大聲喊著說。“我是按照吩咐告訴你!計劃已經變動。後邊有位先生說他一定要見你!”

“告訴他要趕快,”賈森說,手中拿著最後一張五十法郎鈔票,視窗裡看不見。

司機看著鈔票,又走回衝著郵使喊道,“快點!你不馬上去見他,飯碗就沒了!”

“現在,趕快走開!”伯恩說。司機轉身從賈森旁跑過去,緊緊抓住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