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個理由住下來,只要她住下來了,那麼接下去的事情也就好辦了。

整整的一個上午,年瑩喜一直在淑蘭院與於淑蘭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從兒女情長到國泰民安,又從國泰民安繞回了兒女情長,聊得站在一邊的芊芊不停的想要打哈氣,也聊得於淑蘭快要失去了耐心。

眼看到了下午,於淑蘭見年瑩喜仍舊沒有要走的意思,擔心一會宣雨辰回來會撞見年瑩喜,不由得將話題扯了回來,口氣之中帶了些焦急的意味詢問著身邊的丫鬟,“不是說叔父下午會來麼?你們還在這裡杵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去府門口候著去?”

一直伺候著端茶遞水的兩個小丫鬟連忙跪下身子,雖然她們根本就不知道於淑蘭在說什麼,不過卻也不敢多問,忙磕頭認錯的匆匆走出了屋子。

年瑩喜瞧著於淑蘭的指桑罵槐,知道她這是在對自己下逐客令,眉眼輕轉一圈,放下手中的茶杯,朝著於淑蘭抱歉的淡笑,“既然司南王妃還有客人的話,我便也不再叨擾了。”

於淑蘭雖然心裡巴不得年瑩喜趕緊消失,不過嘴上卻仍舊客氣的挽留,“二小姐怎如此見外?不過是自家的叔父罷了。”

年瑩喜聽著於淑蘭的假言假語,心裡笑翻了天,故意拉長聲音,“既然是這樣的話……”說著,還垂下了眼眸,似乎很是猶豫。

於淑蘭心裡一緊,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自己怎麼就這麼多嘴?如果年瑩喜要是當真不走的話,她要如何是好?

餘光見於淑蘭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年瑩喜終是抬起了眼眸,笑著又道,“我也不便打擾下去了,只不過司南王妃院子裡的清茶還真是讓我愛不釋手,不知司南王妃可否派人煮一壺讓我帶回去慢慢品嚐?”

於淑蘭聽年瑩喜這般說了,也不好讓人直接送過來茶葉,只能喊進門口的小廝吩咐道,“去給二小姐煮一壺碧螺春來。”

“是。”

小廝走後,於淑蘭輕鬆不了少,她想:反正煮完了茶年瑩喜就走了,只要能將年瑩喜送出去,不要說是一壺,就是將她後院的茶葉都給煮了她也願意。

年瑩喜坐在一邊瞧著安支梅撞似劫後餘生的表情,一邊不緊不慢的將芊芊手上的披風放在了桌上,一臉的不捨,“要不是王妃親自上門索要,我還真不捨得將這披風歸還了,如今將這如此有靈性的披風物歸原主,還請王妃也要好生對待它才是啊!”

於淑蘭接過披風,裝作很是在意的將披風從上摸到下,當她摸到披風之中的那片生硬的鐵片時,鬆了口氣的轉頭朝著年瑩喜委婉的笑,“還不是王爺一直催著這披風的去向,不然送給二小姐又何妨?”

將於淑蘭的表情看在眼裡,年瑩喜心生冷笑,現在就想鬆口氣?未免太早了吧?

伸手準確的摸上了披風之中的鐵片,年瑩喜故作驚訝的又道,“我一直很好奇這是個什麼東西,本要拆開來瞧瞧,不過想著怕是司南王妃縫進去庇佑的吉祥物件,便始終沒有拆。”

從年瑩喜的手摸上那鐵片的時候,於淑蘭的心便像是被人攥住了一樣的勒緊,當她聽完年瑩喜的話以後,更是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年瑩喜瞧著於淑蘭一副快要昏死過去的模樣心裡嗤笑,有賊心沒賊膽,既然做都做了又何必害怕?

就在於淑蘭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的時候,沏茶的小廝走了進來,打破了屋子裡的安靜,“王妃,您要的茶沏好了。”

這一聲叫喊聽在於淑蘭的耳朵裡無疑是救命的稻草,從呆愣驚慌之中回神的於淑蘭放下手中的披風便接過了小廝手裡的茶壺,轉身朝著年瑩喜遞了過來,“二小姐這茶可要趁熱喝才好啊!”言外之意就是讓年瑩喜趕緊離開,她怕年瑩喜再這麼問下去的話,那藏在披風裡的鐵片遲早要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