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張紙的字元,卻讓宣逸寧足足看了一刻鐘有餘了。

終於,桂公公見宣逸寧將信紙放在了桌上,不過讓他驚訝移不開眼的是,他竟然看見了一向嚴肅內斂的皇上的臉上此刻居然帶著一絲笑意,雖然那笑容很淺,不過卻也著實驚了他的眼。

食指輕輕敲擊著手臂下的臺案,宣逸寧沉靜了半晌過後,淡淡的開口,“桂公公,你去準備一下,朕今晚要離宮幾個時辰。”

桂公公一聽,兩眼黑了一下,雙腿不聽使喚的跪在了地上,一個勁的磕頭,“皇上請三思啊!近日由於皇上總是離宮外出,奴才一直用皇上獨寢在乾清宮唯有,擋著各宮的妃嬪,不過就算如此,後宮嬪妃也都已有所疑心皇上為何頻頻不翻綠牌,不然今兒個禧妃娘娘也不會親自求見啊!”

“放肆!”宣逸寧單手拍上臺案,威嚴震懾的聲音傳了出來,“你這是在抗旨?”

桂公公一個哆嗦,後背登時覆上一側粘汗,忙降低了聲音道,“奴才不敢。”

“既然不敢,為何還不去安排?難道要等朕親自去安排不成?”宣逸寧的聲音雖然不似剛剛那般的震懾,不過卻也帶著不容人否定的決絕。

“是,奴才遵旨……”桂公公膽戰心驚的起身,慌慌張張的退出了御書房。

第六十五章 紛紛而至的看戲人

站在門口的禧妃見桂公公走了出來,心裡很是著急那信上寫了什麼,但礙於自己一向趾高氣揚慣了又放不下身份,想了半晌轉眼瞪向了自己身邊的婢女蘭竹,示意蘭竹去問個究竟。

蘭竹是禧妃從孃家陪送進宮的侍女,對禧妃的脾氣自然很是瞭解,如今見禧妃朝著自己使眼色,趕忙心神領會的點了點頭,邁著小碎步子攔住了桂公公的去路,“不知桂公公這麼著急著走,是不是那出了什麼大事?”

桂公公停住步子,抬眼先是一笑,隨後敷衍的道,“皇上的事情哪裡是我這個當奴才能過問得了的?”他當然曉得蘭竹的開口是禧妃的意思,雖然他不想得罪禧妃,但他效力的畢竟是皇上。

禧妃早就知道桂公公的打奸耍滑,見蘭竹沒問出個所以然來,不免有些心急的自己開了口,“皇上的事情自然不是其他人能過問的,本宮只不過是想知道皇上什麼時候能從御書房出來罷了。”

桂公公見禧妃是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主兒,這次倒是實話實說了,“回禧妃娘娘的話,皇上今兒個從下了朝堂之後便一直在御書房之中觀讀史卷,想來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來了,禧妃娘娘要是信得過奴才,不妨先回去,如果皇上要是提前看完了史卷,奴才一定會去派人通知禧妃娘娘的。”

禧妃見桂公公將話說成了這樣,知道今兒個算是白來了,就算面子裡子掛不住也沒有辦法,只能怒氣衝衝的帶著蘭竹下了臺階,朝著自己的寢宮走了回去。

桂公公見禧妃終於走了,鬆了口氣的同時趕忙自己也提著袍子下了臺階。

御書房內,宣逸寧合上了手中的書卷,緩慢起身到窗邊,忽明忽暗的餘暉灑在他頭烏黑的髮絲上,將扣在發冠上的青色翡翠釦子襯的更加煜煜生輝。

回想著書信之中的隻字片語,宣逸寧上下勻稱的唇輕輕拉伸開了一個上挑的弧度,伸手輕輕刮蹭著窗臺上那八寶盆裡清雅水仙,終是忍不住心裡的笑意輕笑出聲,“年瑩喜,你還真是不得消停片刻啊……”

年府,亥時,福梅院附近。

夜晚的微風吹動著花草枝葉沙沙作響,輕輕佛過湖面,帶起了涼爽的味道。

年瑩喜坐靠在一顆柳樹上,無聊的擺弄著手上的一片柳葉,抬眼看看漫天的繁星輝耀,忍不住打了個哈氣,她已經坐在這裡一個時辰都多了,可是卻一直沒有等到王勝子的出現。

“小姐,小姐……”貓在樹下芊芊被蚊子叮得厲害,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