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得如醉了春風的海棠。

雲淺月醒來,腳步慢慢地挪到他身邊,低頭看著他,早先被他折騰得慘了睡了一日一夜下不了床的怒意消失到了九霄雲外,她面色溫暖下來,眸中笑意盈盈,輕聲問,“知道我今日做了一件什麼好事兒嗎?”

容景抬眼看著她,盈盈立在她身前,嬌豔如這春日裡的海棠花,映了春水,說不出的嬌軟明媚,他心神一蕩,不答反問,“你就這樣去了中軍營?”

雲淺月“嗯”了一聲,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容景蹙眉,忽然伸手將她拽到了身前,她身子軟軟地趴在他身上,被他緊緊抱住,語氣有些沉地道:“真想將你藏起來。”

雲淺月眨眨眼睛,看著他,“我還想將你藏起來呢!”

容景聞言挑了挑眉,見她痴痴的眉眼頓時勾起唇角,些微的鬱氣頓消,鬆了些力氣,捧過她的臉,輕輕吻下。

雲淺月立即躲開,嗔道:“這裡是院子,別胡鬧。”

“沒人敢打擾。”容景道。

“那被人看見也不好。”雲淺月暗暗補充了一句,尤其是墨菊那個臭小子,一定不知道會笑成什麼樣。

容景作罷,攬著她的身子讓她一同躺在躺椅上,笑道:“重新將大軍編制了?”

雲淺月就知道瞞不過他,撇撇嘴,“你就不能假裝猜不到?”

容景笑看著她不答話。

雲淺月想著若是他猜不到,也就不是容景了。即便猜不到,她的一舉一動也有人暗中報給他知道。她閉上眼睛,笑道:“藍漪美人這回極怒呢!我到要看看她是不是真對蒼亭死了心,想改為求那天子旁邊的鳳座了。她的在意和底線在哪裡,總要丟擲來讓我看看。”

“小睿哥哥和洛瑤公主該到了吧!”容景忽然說了句不相干的話。

雲淺月算計一下日子,也覺得差不多了。她睜開眼睛,仰著臉問他,“哥哥從東海回來,要回南梁,必然要途徑鳳凰關。你說他是來我這裡,還是先去慰問他的顧大將軍?”

容景笑笑,“哪裡也落不下,又何必分出個先後。”

雲淺月又閉上眼睛,想著若是哥哥來了,不知道洛瑤舍不捨得讓他再施美人計。海棠花偶爾飄落在兩個人的身上,瑰麗如畫。

總兵府的下人們都遠遠地避開那兩人,似乎生怕鬧出什麼動靜驚擾了那兩個人的清靜。

接下來三日,孫楨編制整頓二十三萬兵馬,通通打亂舊的編制部署,按照新的編制重排。張沛、韓奕全力配合他,兵營裡的其他將領也被孫楨不客氣地指使起來,那些將領起先對孫楨得到雲淺月的重用不太服氣,可是看到了他的手腕,卻都不再有意見,紛紛敬佩其能。

二十三萬兵馬三日時間便整編出了一半。重新編制計程車兵都由孫楨挑選出人專門訓練。

青山城的舊部人員無人敢有意義,都以絕對的服從姿態聽候編制。

雲淺月這個大將軍不出總兵府,容景這個軍事也貓在總兵府不外出,藍漪這個副將軍便是軍中主事,但孫楨行事滴水不漏,藍漪這個副將軍到成了擺設,不必請示她,孫楨便帶著張沛和韓奕將編制的事情全權處理好,而且沒有不滿作亂之人。

藍漪在大營觀看了三日編制,心一寸寸地沉了下去,她已經命人暗中調查,這個孫楨原是德親王推薦到西山軍機大營的人,算是德親王的門生。可是如今卻一心一意為雲淺月做事,她想著德親王和皇上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個孫楨在西山軍機大營的時候只是有些小本事,行事穩妥,不出眾,也不埋沒。算是不上不下,可是如今卻成了雲淺月的得力助手,其才其能和心思手腕分毫不差於一個兵謀大家,超過這兵營裡所有的將領。尤其是對軍中士兵的心思瞭如指掌,讓她這個副將軍卻分毫插足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