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指婚給夜天煜,被他拒絕了。不管皇上當時是玩笑,還是試探,或者是如何,總之若是真有心思,機會近在眼前,沒有幾個人可以拒絕的。他如今語氣誠摯,說明是真的沒起心思,或者曾經起過心思,也轉眼便煙消雲散而已,他清楚什麼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你確定你同意月妹妹的建議?”夜天煜又溫柔地問。

趙可菡紅著臉堅定地點點頭。

“委屈你了!若是父皇能夠同意大婚,我定然給你一個大排場,彌補回來。”夜天煜聞言抱著趙可菡向他的院子寢殿走去。

“我不在乎什麼大排場。我喜歡你,是心甘情願的。”趙可菡低聲道。

夜天煜不再說話,抱著她的手緊了緊。他心中清楚,在這個節骨眼,朝局如此緊張的情形下,這個女子堅定地對她說不怕委屈,她樂意。他便覺得自己何其幸運。即便帶著三分好感,三分心思,還有三分權衡利弊她的身份對他有用,一分利用一個女子的愛的慚愧。但他也必須走這一步。世間男女在一起,不一定非要兩人深愛,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緣由結成姻緣,而且比比皆是,他雖然不君子,但能肯定自己有生之年,會一直對她好。

趙可菡沒聽見夜天煜說話,她也不再說話,她慶幸他沒對她說“我定不負你”的話。若是這樣說了,證明她對他僅僅是用得到她的身份為武器而已,這和交易又有何二樣?她用她的一片深情,換得他的利用。若是如此,她覺得她的心會一半涼,一半暖。不會和如今一樣,被他抱在懷裡,像是著了火一半的暖。讓她覺得她的身份是她的附屬物而已。

喜歡夜天煜的時候是很多年前,當時也是關於雲淺月那個女子她才注意到了他。那一年也是宮宴,雲淺月和冷邵卓不知道因為何原因大打出手,兩人打得很是激烈,她自小習武,看得出雲淺月有武功,知道冷邵卓沒武功,但云淺月並沒有用武功,赤手空拳和冷邵卓對打。她顯然是心情不好,純碎是想打一場。她正好路過,便停駐觀看。不多時,四皇子不知道是得到訊息趕來的,還是正巧路過,總之因為他,二人才住手,住手的時候,冷邵卓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躺在地上起不來,雲淺月只是手被擦破了些皮,流了血。他卻不管冷邵卓,焦急地拉著雲淺月就去太醫院,雲淺月不肯,他板下臉對她訓斥,當時他太過凌厲,雲淺月磨蹭了半響,還是耐不住,跟著他乖乖地去了。就是那一刻,她再也忘不了。

無論是對喜愛的女子,還是像對待妹妹,那一刻夜天煜比她不久前才見過的太子夜天傾更為令人炫目。她不得不承認,那一刻他住進了她的心裡,一晃若許年。女人喜歡上一個男人就這麼奇怪。甚至理由都薄弱得可以是丁點兒小事兒,也許那小事兒小得如今兩個當事人都記不起來,而記得深刻的是她一個旁觀者。

本來以為他也喜歡雲淺月,如今不是喜歡,那是最好不過。她要抓住這麼多年的喜歡,哪怕短暫,飛蛾撲火,她也芳心不悔,此生無憾。

雲淺月和夜天傾一路無話,來到酒窖,看守酒窖的人顯然早就得了夜天煜的吩咐,十壇上好的梨花白擺在門口。

雲淺月看著並排的梨花白,回頭對夜天傾一笑,“你搬五壇,我搬五壇。”

“好!”夜天傾也是一笑,答應得痛快。

雲淺月揮手,一罈酒輕飄飄地摞在了一罈上,她再揮手,另一罈酒摞在了那兩壇上,緊接著第三,第四,第五,五個酒罈摞在了一起,高高的一摞,難得她手法準確,那五個酒罈穩穩地摞在一起,她又一揮手,五個酒罈直直抬起,落在了她的手心。她也不管夜天傾如何搬那剩餘的五壇酒,抱上五壇酒就走。

這一幕看呆了看守酒窖的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雲淺月抱著五個酒罈出了酒窖。

夜天傾也有片刻的呆怔,但他很快就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