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在大漠,他父親的言語幾乎等同於女帝陛下的聖旨,如果是在北莽軍中,更是尤勝一籌,關鍵在於女帝也從未因此感到功高震主,她對於這名党項部走出的軍神,絕無半點猜忌,信任得無以復加。所以北邊王庭,任你是皇親國戚和皇子皇孫,碰上軍神的兩位兒子,也要自行低下一頭。

這位號稱小拓跋的年輕人一路親手殺戮六百人,何曾有一位悉惕去女帝那邊多嘴半句?倒是不乏有悉惕為他親自牽馬恭送出境。

小拓跋依然託著腮幫,歪腦袋笑眯眯道:“你是南朝哪個州的春秋遺民,不如做我的假子,你這輩子就有享受不過來的榮華富貴了。”

北莽有權貴喜好收納假子風俗,與離陽王朝義子相似,只不過地位往往只比奴婢稍高,當然門閥豪橫的假子,一樣可以狐假虎威欺男霸女,尤其是那些北莽王庭可扣鮮卑頭玉帶的甲字大族,假子權勢顯赫,特權無數。

年輕人恩威並濟,笑了笑,輕描淡寫說道:“知道你們這些春秋賤民有些無謂的骨氣,若是不肯答應,殺光這群牧人以後,就拿你開刀,埋入黃沙,剝開頭皮,澆灌水銀。”

徐鳳年不與此獠客套廢話,只是平靜說了一句:“好好說話。”

盤膝坐在馬背上的狐裘狼帽青年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抬手作勢要抹去笑出來的眼淚,盯著獵圈中的佩刀男子,卻是詢問身邊的錦袍魔頭,“回回何時到達?”

老人眼神熠熠,嘿笑道:“一刻以後。難得美味送上門,小主子這趟不親自出手?”

年輕人撇嘴道:“今天心情好,我還在考慮是收他做假子,還是剝皮曝曬。”

老人一夾馬腹出列,問道:“那老奴先陪他玩一會兒?”

不覺得北莽有幾人值得自己去忌憚的小拓跋輕輕點了點頭。

徐鳳年黃庭瞬間傾瀉如洪,身影一掠如長虹,單手按在這名狼帽青年額頭,將其推落下馬,在地面上滑行了五六丈距離。

第060章笑話

當單手按住盤膝坐在馬上的狐裘青年,以徐鳳年的果決就要一瞬炸爛這顆頭顱,只不過主僕二人過於小覷了遊歷草原的徐鳳年,他也一樣沒料到這名富貴子弟蘊藏著內力雄渾,雖然看似被他一招落馬,甚至被摔出五六丈,但事實上手掌與此獠額頭才觸及即被彈開,而錦袍老者更是離開馬背,圍魏救趙,雙掌推出,罡風凌冽,擊向徐鳳年腦袋,一命換一命的勾當,徐鳳年不樂意去做,只能眼睜睜看著擒賊擒王的大好時機從手心溜走,摔出狐裘青年以後,迅速側移,與錦袍扈從拉開距離。

坐在地上的年輕公子頭頂狼帽歪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牙齒,輕輕伸手撫摸滾燙額頭,不忙於起身,嘖嘖稱奇,遍身氣機如龍蛇遊走,暗藏玄機。徐鳳年一擊無法擊斃,並不冤枉,拓跋家族以淬鍊體魄稱雄北莽,武道基石打得無比牢固,這位年輕男子自幼便被父親帶往極北之地的冰原,鑿洞潛水閉氣,常年躺冰而眠,比較道教由內而外返璞歸真的上乘養胎道法,反其道而行之,由外而內,可以說一品四境,其中金剛指玄天象,拓跋菩薩每一次踏境都堪稱當之無愧的北莽第一人,虎父無犬子,這名在北莽自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的世家子也一樣出類拔萃,否則也不會有小拓跋的稱號。

虧得他能按耐住急躁性子沒有拔劍出刀,起身以後拍了拍後背,破天荒抬手示意錦袍魔頭不要計較,嬉笑道:“不錯不錯,就憑你這手法,離一品也差不遠了。如果還留有餘力,那還得了!不論心機還是本領,都讓我大開眼界。南朝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俊彥英才,你是哪家甲字門閥的嫡傳子弟,說來聽聽?我可不捨得剝你頭皮,假子什麼的,就當笑話,不要介意。”

北莽女帝臨朝以後,交換聽取南北兩京權臣的建議後,按照中原門閥制度,出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