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李香蘭說完,啞巴就撒開了腿,一路小跑就揹著李香蘭上了回青石溝的石板路。啞巴的身子骨硬朗,腿腳利落,兩手摟著李香蘭的大腿,揹著李香蘭簡直就是箭步如飛。

李香蘭的身體緊貼著他的背,手就繞抱著他的脖子,兩腿騎跨著他的腰,隨著他小跑的動作,上下左右地擺動著自己的身體。他的視線就越過啞巴的頭頂,晃晃悠悠地看著青石溝的景物迅速地向後退去。那種移動不像坐車,也不像坐船,那種前行就像騎馬,不,比騎馬更有感覺、更有遊戲感和愉悅感。

花有財揹著所有的年貨跟在背李香蘭的啞巴後邊也是一路小跑。

啞巴背李香蘭跑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停下來,把李香蘭放在地上,滿臉通紅地喘著粗氣等隨後趕來的花有財。

等花有財趕到了,他就接過花有財身上的年貨,背在了肩上。於是,李香蘭又趴到了花有財的背上。花有財並沒有像啞巴一樣一路小跑,也不是大步流星,他是在小步快走。

他的速度並不比啞巴慢,而且均勻平穩。他的上身幾乎不動,讓人在他的背上特別舒適,還有安全感。剛才在啞巴身上顛簸出來的興奮與激動,在花有財的背上又化為平滑中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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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有財都是55歲的人了,可是他揹著李香蘭就像身上什麼都沒背一樣。李香蘭就把自己想象成他背上的一塊石頭。他的背上背過多少堅硬的石頭和歲月的沉重啊。那種對他們兄弟的同情、憐憫和感激之心又一下子湧上了李香蘭的心頭。

李香蘭也是命運的倖存者,現實的受害者,那麼花家兄弟又何嘗不是呢。他們經歷了那麼多的坎坷和磨難,卻依然堅持活在這荒涼的青石溝裡。他們有了那麼多的錢,卻還過著那麼質樸、簡單的生活。大概娶李香蘭,是他們花家最大的奢侈吧。

不過在李香蘭看來他們的這種奢侈絕不是把情Se放在第一位的;他們的這種奢侈的終極目的是要為自己留下後人,給他們的青石溝留下後人;給他們的家業、手藝和平生的經歷和記憶留下傳承的後人。他們都很老了,都接近斷後絕戶的邊緣了。李香蘭也許就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

他們之所以對李香蘭這麼關懷體貼、精心呵護,更多的是在款待他們未來的後代的母親啊。而李香蘭還沒有做好當那些後代母親的身心準備,李香蘭還在權衡和猶豫。因為說到家,李香蘭的根,根本就不在這裡呀,李香蘭是一隻被迫棲息在家鵝中的大雁吶!李香蘭的家在遙遠的地方啊!

李香蘭的心還牽繫著自己的親人和兒女呀!李香蘭怎麼會輕易就重起了爐灶、另立了門戶,成了另一個家系的妻子或母親啊!李香蘭知道背自己的人是好人、是善良之人,甚至是跟李香蘭有過同樣生活磨難的人。李香蘭同情他們,憐憫他們,感激他們,甚至在法律上嫁給了他們。可是,總該給李香蘭時間猶豫和適應吧。

趴在花有財的背上,身體跟他貼得沒有了距離,李香蘭感到了他背上的肌肉和他暖烘烘的體溫。李香蘭知道了他的故事,也開始瞭解和適應著他的秉性,可是李香蘭才認識他們短短的5天哪!

別讓我太快進入角色吧,別讓我太快決定一切吧。可是李香蘭的手為什麼把他抱得那麼緊呢,他走得那麼平穩,李香蘭不用抱都不至於掉下來呀。

其實在鎮上,花有財把李香蘭從驚馬前抱到馬路邊的時候,李香蘭就感到了他有力的臂膀和果斷的性格。那時候李香蘭就覺察到了自己在生活中,是多麼需要一個可以依靠可以依賴可以依存的男人哪I是那種感覺讓李香蘭覺得自己太輕率、太沒有原則了。不能是因為李香蘭需要男人的懷抱然後見到一個就投入了吧。尤其是強扭的瓜,你怎麼能指望它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