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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別人是否覺得我冷血,我只知道她讓我沒有了媽媽,沒有了爸爸,讓我失去了整個童年和少年。我至今仍會夢見她,從惡夢中哭醒,我要用一生去遺忘她給我的傷害,要很努力才可以擺脫噩夢,讓自己做一個自信快樂的人。我不能原諒她,不管她是生是死!”
麻辣燙盯著我,“蔓蔓,你相信我說的話嗎?”
我重重地點頭,“我相信!”
“中國人都喜歡說人死萬事空,你會介意我不原諒許秋嗎?”
“不!但是我希望你最終會遺忘她。沒有刻意地去遺忘,無所謂原諒不原諒,只是壓根想不起這個人!”
麻辣燙輕輕地抱住我,頭貼著我的脖子,我感覺有溼溼的液體流淌在我的肌膚上,我摟著她,默默地喝著酒。
我雖然知道麻辣燙有一個異樣張揚熱烈的靈魂,但是從來不知道她為了這份張揚熱烈需要克服多大的心理陰影,又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
麻辣燙一直伏在我肩頭,我的半邊肩膀都已經溼漉漉的,她似乎要把童年、少年時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出來。我一杯杯地喝著酒,想著她小時候躲在角落裡,看許秋和爸爸談笑,無論她如何努力,爸爸都看不到她,她只能轉身去找媽媽,卻發現連媽媽也看不見她,她只能一步步退回自己的小黑屋,小黑屋裡還有許秋給她備好的釘子,隨時等著扎她。想到我小時候,媽媽給我做衣服,按照最時新的樣式做,我穿上後所有人都以為是買的。她自己捨不得買蕾絲睡衣,可捨得給我買蕾絲裙子。爸爸給我用破輪胎做橡皮筋,我有了一條全班最酷的橡皮筋,每次下課,我都大喊“誰要跳皮筋?”所有女生都圍著我嚷“我玩”,我得意、快樂地笑著,可這麼愛我的人竟然一個已經去世,一個正被病魔折磨。
不知道是憐惜她,還是憐惜自己,不知不覺中,我也開始掉眼淚,兩個人抱著頭,淚水嘩啦嘩啦地往下掉。
哭了很久之後,我問出了心中的另一個疑問。
“麻辣燙,你能給我講一下你第一次是怎麼見到宋翔的嗎?”
麻辣燙已經有七分醉,聽我提到宋翔,她笑了,“五年前,不對,已經快六年了。六年前,我的腎臟出了問題,只能等待器官移植,卻一直沒有等到合適的器官。爸爸年輕的時候,在西藏工作時受過傷,不能捐獻器官。媽媽想給我一個腎,可醫生說她身體不好,手術危險太大,我也堅決不同意,我和媽在下的關係就是在這個時侯緩和了一點兒。後來我的腎臟漸漸衰竭,血壓上升,壓迫視網膜,我的視力逐漸弱化,到後來近乎完全失明,卻仍然沒有合適的腎臟。媽媽再次提出她要給個我一個腎,爸爸沒有辦法,只能帶我們去美國,看那兒的醫療技術能否進行安全的手術。美國的醫生檢查完媽在下的身體後,也反對進行手術。本來已經絕望,沒想到我運氣很好,在美國,我等到了合適的腎臟。”
“你就是那段時間遇到宋翔的?”
“嗯!那段時間,我非常悲觀和絕望,不明白老天讓我來世上一趟究竟是什麼用意?我從來沒有快樂過,本來以為許秋離開中國,我獲得了新生,可老天又讓我生病,似乎老天就是要不停地折磨我。我總是一個人坐在黑暗的角落,和誰都不說話。我有整整三個月一句話也不說,不管媽媽如何哭著求我,我都不說話。後來有一天,我聽到一個人在哭,我從來沒聽過一個男人能哭得那麼傷心,令我都想和他一起哭。我終於從自己的黑暗中探出了一個觸角,我問他:‘你為什麼哭泣?’他居然聽得懂中文,停止了哭聲,似乎很驚訝角落裡除了他還躲著一個人。大概他看到我眼睛上的紗布,就問我:‘你的眼睛怎麼了?’我告訴他:‘因為我上輩子做錯了事情,上帝要懲罰我,所以讓我變成瞎子。’他說:‘不是的,上帝只是為了讓你今後的色彩比別人更絢爛,所以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