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去參加過魏王接風宴的認得,有沒去參加過魏王接風宴的也認得,時隔兩年,當初長孫無忌嫡子被殺一案,仍舊讓重臣記憶猶新,盧家的二小姐是誰,那不是殺了長孫無忌的那個盧智的胞妹嗎!?

若說其他人是驚,那杜若謹便是愣了,他側頭看一眼立在殿中的李泰身影,一時弄不清,這一門親,是皇上的意思,還是李泰自已求來的。

而長孫無忌和房喬臉上,則是不約而同地露出一抹異色,飛快地抬眼著一下龍椅上正座的赫衣君主,就聽李泰一聲低應。

“謝父皇隆恩。”

“好,你願意就好,此事就交由禮部去辦,太史局選好良辰吉日,朕便不督促了,克己,這事你可是要緊著些,看顧好,三書六禮都要做周全。”

杜楚客還在傻站,被點了名,一時沒反應,得叫身旁的同僚輕椎了兩下,才慌忙出列,心一沉,知此事萬萬不妥,正要抬手揖秉,忽覺身上一冷,側目看見李泰盯來的一記幽綠眼神,只覺頭皮猛然發麻,腦子一個激靈手腳嘴巴都不聽使喚,躬身道:

“臣遵諭。”

這件事算是拍板落定,但明眼人,都起了別樣心思,這一樁“不著調”的婚事,亦讓人嗅出不同尋常的味道來,照理說,皇上是萬不該指了這門婚事下來,可聽著話也不像是魏王自己去求的,這倒同當日那側妃一指婚下來時候,眾人的反應一樣了,父子倆的心思,誰都猜不準,這門婚事的由來,誰都說不定。

就在群臣複雜的心思裡,散朝的鐘鳴聲響起,皇上一離殿,李泰便被一群人給圍上了,都是恭喜道賀的,當然也有遠遠站著冷眼看熱鬧的。

李泰被人圍了,臉上沒啥表情,沒人知道他這模樣,心情卻是不錯的,要不怎麼也不能站在那裡聽這些人說廢話,除了“嗯”,“啊”之外的鼻音,甚至還應了兩句別的。

一盞茶後,他身邊人才少去,等在一旁的禮部尚書,伸手朝殿中一僻靜的一角引了,李泰便同他踱過去。

這任職禮部尚書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皇上的堂弟,西安王李孝恭,按輩分,李泰還需稱他一聲堂叔才是,這同懷國公盧中植、宋國公蕭瑀被並稱為開國三勳的西安王,曾經風光一時,於貞觀三年交割了兵權之後,便任起了禮部尚書一職,比起亡故的盧中植,還有被時貶時用的蕭瑀,倒算是最安逸的了。

四周無人,李孝恭先一道賀,後笑道:“這婚禮事宜,可有特別要交待的。”

李泰同他也沒行什麼虛禮,看著並不見外的樣子,抬手要了他的象牙笏,用小筆在上面寫下一列字,遞還過去。

“她府上眼下居在京外,採納問禮,去此處便是。”

李孝恭看了一眼那紙箋上的址所,點點頭,沉吟中,便聽李泰又一聲:

“還有,要儘快。”

下朝回府,長孫無忌在前廳喝了半壺涼茶,才轉到書房去,在書架上翻尋了一陣子,因動作太大,抽落了幾本書在地上,他看著掉在地上的書,抬手擰了擰眉心,就聽屋外有人敲門。

“爹,夕兒能進來嗎?”

長孫無忌神色變幻,應了一聲,便低頭去將書撿起來,拍了兩下,重新擱置在書架上,扭頭就見長孫夕繞過帷幔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方托盤,一個淺笑便叫這滿室明亮起來。

“前日同趙太醫抄了個補品方子,補氣益神,今早燒了老參,給爹嚐嚐。”

長孫無忌心中寬慰,在椅子上坐下,接過她遞來的瓷盅,持了湯勺,一品之後,鹹香饒舌,暖了心肺,有所感,便輕嘆道:

“誰若娶了我夕兒,當真是叫有福氣,爹是不捨你嫁了。”

長孫夕輕嗔一聲,臉上有些羞紅,撿了椅子坐下,待長孫無忌將補品喝完,才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