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天機客棧被一把大火燒燬後,莫半仙在方家鎮就沒了固定的去所。 方家鎮不大,莫半仙失算的事情,卻傳得沸沸揚揚。 “還說他是莫不曉,怎麼連客棧失火都算不到?” “就是啊,客棧老闆因為信了他,連客棧名字都改了,卻被他帶來黴運。” 街坊鄰居找不到客棧失火原因,卻把責任落在了莫半仙的身上。 從那時起,莫半仙的名氣和聲望,急轉直下。 為了生計,莫半仙只好在街角設了一張算命神臺,旁邊插了他的算命蟠,等著客戶上門。 “這裡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要不是我許諾大貴人,我會在這裡等他,我早就去別處算卦謀生了。” 神臺鋪著一張紅布,前面放著一張木凳。 他將籤筒擺在臺上,輕輕擦拭羅盤。 “我昨日夜觀星象,星辰連續變幻,似乎有大的變故。” “將星隕落,帝星昏暗無光,朝廷方向似乎也有危機。” “大貴人離去也有半年,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回來。” “我莫半仙流離半世,好不容易在此處找了個落腳之地,卻給那家客棧招來滅頂橫禍。” “還是怪我我學藝未精,算來算去都算不到自己的災禍。” 莫半仙掏出懷中的那本《文王占卜天書》,仔細端詳。 “想當年周文王算無不靈,也改變不了他自己的命運啊。” “自從天機客棧被燒燬後,信我的人就少了,我今天生意還沒有開張,唉……,江河日下呀。” 莫半仙在街角坐了一天,只零零星星有幾個問路的,比起在天機客棧風光無限,大相徑庭。 眼看天色已晚,莫半仙點了一盞燈籠。 他以為不會再來生意,準備收攤回去。 正在這時,街上走來一人,頭頂髮髻,藍衫道服,是個道士。 那人停在了神臺前面,將算命蟠上面的紅字,唸了出來。 “莫不曉,批陰陽,斷五行,測風水,勘六合,是不是真的有這麼靈?” 那道士跨過一步,一屁股坐在莫半仙前面,將他的籤筒拿起來觀看。 “你這個莫不曉,當真什麼都知道?幫我算一算,我的仇人現在哪裡?算得準了,本大爺重重有賞。” 道士找半仙算命,這個場景本來就很滑稽。 莫半仙定睛一看,這個道士很是年輕,一對鼠目,提溜亂轉,一臉奸相。 莫半仙一天都沒有生意上門,哪裡會去理會,來的人是不是道士。 他不慌不忙地拿出羅盤。 “敢問這位道家,你要找的仇人是什麼模樣,有無可以描述的信物,方便我來算卦?” 那個道士隨手拿起擺在檯面的籤筒,一邊搖晃,一邊說道: “我那仇人是個妖女,二十出頭,長得還算可以,愛穿黃衫,身上有一把非常鋒利的寒光匕首。” “寒光匕首”四字,那道士說得咬牙切齒。 莫半仙用心記了道士的描述,轉動羅盤,掐指推算。 “這位道家,不知道你說的那個妖女,和你到底是結了什麼仇恨?” 那道士原本還漫不經心地模樣,聽到莫半仙這樣詢問,臉上表情突然既痛苦,又憤恨。 “你不提還好,提起那個仇恨,我恨不得將那個妖女生吞活剝了。” “她使用陰謀詭計,將我傷害,奪去了我的天倫之樂。這斷子絕孫的仇恨,不共戴天。” 莫半仙聽聞,心中好笑,不好表露出來,問清了身前道士的生辰八字。 他推算了眼前這人的命數,心中一驚。 “這是個災星。他八字和我相剋,難道我今日有難?” “這一卦還是不算為妙,我得找個理由推脫,趕緊遠離這個災星。” 那個道士不理會莫半仙,自顧搖晃籤筒,裡面掉出來一支竹籤。 他把竹籤拿在手裡一看,上面寫著“下下”兩字。 簽上幾行小字: “官鬼持世事難安,沾身不病身也殘。財物時時休失脫,骨肉相殘會合難。” 道士不解竹籤小字的意思,只知道上面寫著“官鬼持世”,是一個卦象。 “今日真是晦氣,來這裡居然搖了一個下下籤。” “我可千萬要避免遇到,官鬼持世的卦。錢財也要看牢。” 那道士心中不快,將手中竹籤折斷,並不還給莫半仙,只是把籤筒放回臺上。 莫半仙將籤筒收好,向那個道士拱手說道: “這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