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美恬靜的側臉使得已經見識過諸多美人的康熙都不由得看愣了神。

“錦萱……可有什麼心願嗎?”康熙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忽然升起的柔軟之意究竟所為何來,未及細想便已經問出了這個問題。

傅錦萱抬頭望著康熙,不好意思的說道:“奴婢的心願,說起來有些可笑。奴婢若是告訴了皇上,皇上一定會笑話奴婢的!”

康熙聽聞此言,心中不由得更加好奇,於是接連催促傅錦萱將心願告訴他。

傅錦萱倒是沒有再忸怩推拒,而是坦誠的望著康熙,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道:“奴婢想要在江南小鎮開一間小小的食肆,而後選擇當地應季的新鮮食材,每日自己手把手的做菜,招待往來的食客與旅人。這間食肆的名字奴婢都已經想好了,就叫做悅人居……皇上,您笑什麼?是不是奴婢的想法很可笑?”

康熙撫掌笑了一回,甚至笑得前仰後合,笑聲舒朗,卻並非因為傅錦萱的心願可笑,而是因為適才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畫面實在太過有趣。不知因何緣故,剛才當康熙乍一聽聞傅錦萱想要於江南小鎮開一間食肆的時候,腦海中竟然閃現出胤禛與傅錦萱兩人在煙雨朦朧的江南小鎮盤了一間不大的店面,售賣吃食當街沽酒的模樣,心中自然覺得十分好笑。

康熙笑了半晌,方才說道:“你若是喜歡,朕便讓你的夫君為你開一間食肆好了。只不過,女兒家若非為生活所迫,還是不要拋頭露面為好。你倒是可以將菜譜寫下,讓廚子照著去做也便是了。如此一來,也與你親自動手相差無幾。只是這食肆的名字,叫悅人居未免太過直白。你既然喜歡秀麗淡雅的江南水鄉,骨子裡又有著那麼一絲避世田居的念頭,倒不如取一個古樸寫意一些的名字,還算有些意趣。”

康熙望著傅錦萱清澈見底的盈盈水目,只覺得比起傅錦萱清麗絕俗的美貌,更讓人心動的卻是她眼角眉梢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恬淡安然的神色。

康熙沉吟片刻,方才說道:“蘇軾曾做行香子·述懷:浮名浮利,虛苦勞神。嘆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幾時歸去,作個閒人。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雲。這闕詞中的意境倒是與你的心境頗為暗合。依朕看,你的食肆便喚做‘一溪雲’吧!”

傅錦萱眨了眨眼睛,只覺得康熙似乎話中有話,彷彿在暗示一些什麼似的。而且,這“一溪雲”雖然的確不錯,但是聽起來倒像極了老饕為鋪子取名字的調調,實在令她喜歡不起來。

就像老饕時常嫌棄她做的菜餚不夠精緻,粗糙的難以入目,又說她的菜餚裡少了一樣東西,所以難以臻至完美。可是傅錦萱則認為自己說到底就是一個貪戀世俗之歡的俗人一個。對她而言,過於精緻完美的東西太過脆弱易逝,反而不易儲存,難以長久。一不小心便要承受失去這樣東西的遺憾與難過。相比之下,她更喜歡實用一些的東西。對她而言,做菜最關鍵的便是做菜的人開心、吃菜的人也覺得開心。其餘諸如菜餚的造型與配色,實在不必過於講究、吹毛求疵。

而老饕卻總是說她一直在揹著一隻手做菜,無法真正敞開心扉,反而總是以旁觀者的態度,冷眼旁觀著世間的熱鬧繁華、世俗喧囂。於是,忍無可忍的老饕將她趕了出去,讓她以身入世,好好的體驗何為人世間的情感與執著。也正是在那個時候,傅錦萱方才知曉自己機緣巧合之下拜了一個多麼了不得的師傅。

然而直到今時今日,傅錦萱依然無法弄清楚感情與執念究竟為何物?於傅錦萱而言,感情與執念,她曾經也親身經歷感悟過。可是情緣虛無縹緲,脆弱易逝,太難;執念傷人傷己、苦熬心血,太累。也許有些事情不抱希望,便不會失望,也不會有著求而不得的諸多煩惱。

她原本便是恬淡散漫的性子,既沒想過要平步青雲,也不想要與人爭鬥。她其實是一個很怕麻煩